捧着变重的骨灰龛,卫鹤栖再次忍不住落泪。硕大的泪滴掉在骨灰龛上,砸出一道水花。他抱着骨灰龛不松手,只能温芸开车将他送去往生堂。卫鹤栖早就将邱念渔父母底下的空位买下,是以防万一。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他在蒲团上跪着,久久不能起身。“爸,妈。是我对不起你们,没有将念渔照顾好。”“如果,如果你们见到了念渔,请一定告诉她,我真的很爱她。”
卫鹤栖觉得旁人的声音变作一记重锤,重重砸向了自己。
他的大脑都变得一片空白。
他看着变得嘈杂和忙碌的人群,整个人呆滞在会议厅内,格格不入。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可当抱着邱念渔的工作人员擦肩而过时,卫鹤栖还是清楚的看见了邱念渔苍白的脸。
她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别人怀里,像是睡着了。
过去很多时候,他在医院陪她的时候,她都是这样。
对,她一定只是睡着了。
他拦住工作人员,把邱念渔从他怀里接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你醒来好不好?你醒来,给他们看看。”
“你醒来好不好……”
卫鹤栖的眼泪一滴一滴滚落,落在邱念渔发凉的身体上。
怀抱中的人越来越冷,如同他的心脏。
他们明明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为什么她要就这样离他远去。
“先生,麻烦您……”
红十字会的人赶来了,但一直进不去。
带不走捐献人,之前的捐献协议也无法实行。
工作人员出声提醒,然而卫鹤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滚!都滚!”3
捐献人去世后,家属如果不同意,有权作废捐献协议,见状,红十字会的人也没纠缠,很快便离开。
卫鹤栖不让人进同传箱,里面又出了这样的事,一时无法拆除。
工作人员知会领导,领导又辗转联系上温芸。
直到天黑,温芸才匆匆赶到。
会议厅外已经被阻止进入,会议厅里灯光大亮,还有几个工作人员手足无措站在一旁。
温芸走进同传箱,看到眼前一幕,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颤着声音道:“鹤栖,你振作一点,渔渔的后事还要你操办,你这样,她该怎么办?”
卫鹤栖怀中,邱念渔的遗体已经发冷发硬。
卫鹤栖缓缓抬起头,僵直的脖颈产生剧痛,他开口,声音嘶哑:“打电话叫殡仪馆吧。”
卫鹤栖把邱念渔送到殡仪馆,火化之前,他最后看了她一眼。
他多希望邱念渔会睁开眼睛看看他,像小时候那样,大声嘲笑他,说这一切都只是在骗他。
可直到邱念渔进了焚化炉,火焰遮住他的视线,邱念渔都没有来嘲笑他。
他的妻子,他的爱人,就这样离开了他。
温芸在一旁泪流不止,她想劝卫鹤栖节哀,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
她想要卫鹤栖节哀,她自己又何尝不该节哀。
她从小大最要好的朋友,就这样永远停止了生命。
殡仪馆派人取走了卫鹤栖让人准备的骨灰龛,卫鹤栖和温芸,一同等在外面。
走廊上还有几个和他们一起在等的人,气氛十分压抑。
“念渔本不该这么早去世的。”卫鹤栖声音恸然,“那天晚上,你到底做了什么?”
邱念渔的病情是突然恶化之下,才会突然离世。
温芸擦了擦眼泪,还是没敢说那一吻。
“她不小心看到我手机里的照片……”
卫鹤栖很快明白过来。
是他欺骗邱念渔出差,却去了滑雪场的那次。
邱念渔那时看起来那么平静,他还以为她真的相信了自己。
都怪他。
都是他的错。
一个小时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骨灰龛送还到卫鹤栖手里。
捧着变重的骨灰龛,卫鹤栖再次忍不住落泪。
硕大的泪滴掉在骨灰龛上,砸出一道水花。
他抱着骨灰龛不松手,只能温芸开车将他送去往生堂。
卫鹤栖早就将邱念渔父母底下的空位买下,是以防万一。
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他在蒲团上跪着,久久不能起身。
“爸,妈。是我对不起你们,没有将念渔照顾好。”
“如果,如果你们见到了念渔,请一定告诉她,我真的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