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卫景沉三人吃完早食,便上了马车,往淮阳郡赶去。因薛妤怀有身孕,经不得刺激,速度极为缓慢。几乎天黑后才抵达淮阳郡。魏淳早早得到太子的消息,说是这几日会过来,可原以为按照路程,前日便会抵达,没曾想直到今日还一直未看到身影。脑袋不由自主开始乱想了起来,太子不会是遭受了什么暗杀吧?直到他看到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郡守府面前,看到驱车之人乃太子身边的下属,一直提着的心也跟着落实了。
薛妤被迫抬起头,她几乎能看清男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带着滔天的怒火,排山倒海朝着她席卷而来。
让她不由颤抖。
她的确是带了几分意图,才这么说。
任由哪个男人听到这般说,都会嫌弃厌恶,可他却恰恰相反,甚至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所想。
夕阳西下。
马车外渐渐传来叫卖声,空气中飘浮着食物的香气,熙熙攘攘,倒是有几分热闹。
云剑看了一眼天色,禀报道,“主子,天色快黑了,离淮阳郡起码还有一日的路程,若是连夜赶路,倒是可以赶到。”
薛妤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车马外,听到淮阳郡,莫名觉得熟悉。
再想细细回忆,脑袋忽然感到一阵疼痛,如同针刺。
薛妤神色顿时白了一片。
卫景沉余光一直在看着薛妤,自然注意到薛妤的神色,却以为她是因累到了,
“今晚先找家客栈住下,明早再赶路。”
云剑倒也不意外,驱着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面前。
自己先去将马车找个地方停了。
小二迎了上来,见薛妤和卫景沉容貌上佳,气质不凡,看来是大顾客啊,带着几分笑。
“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卫景沉声音淡淡,“两间上好的客房,吃食待会儿送些清淡的进来。”
薛妤瞪大了眼睛,攥了下男人的衣袖,低声道,“为何只要两间客房,明明我们有三人.....”
“当然你我两人一间,出门在外,自然是要省点。”
卫景沉理所应当。
如今薛妤都是她的人了,为何还要如小河村般偷偷摸摸睡在一起?
甚至还只有他知晓这个真相。
薛妤抿了抿唇,她不相信男人没有多余的银两。
可如今在外,她还是个瞎子,只能听他的。
小二只当以为是夫妇俩闹矛盾了,笑道,“夫人,我看您夫君倒是疼爱你得紧,连吃食都只点清淡的。”
薛妤想要反驳,他才不是她的夫君。
她的夫君早已死了。
可她若说了,又该如何解释她与男人的亲密行为。
不如不说。
入夜。
薛妤侧躺在床榻上,背对着男人,明明困意早已上涌,却因周身强势霸道的气息,始终也无法入眠。
她还是头一次,除了夫君以外与别的男人同床共枕。
浑身都不自在。
低垂眼睑,看着高高凸起的腹部,双手不禁搭在上面,心里有着几分庆幸,却也带着些担忧。
庆幸她现在身怀六甲,这才避免了男人碰她。
也担忧,男人不愿留下她肚子里的骨肉。
虽说,这一路以来,他从未提过此事,可又哪里有男人会愿意自己的女人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
所以也不能怪薛妤这么想。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幽冷的声音,寒凉如雪。
“怎么?睡不着?”
薛妤脊背下意识僵了下,连忙阖眼。
只当自己睡了。
卫景沉听着女人明显紊乱的呼吸声,不由倾身凑近她的耳畔。
“我知道你在装睡。”
薛妤吓得身子微颤了下,眼睫也跟着抖了。
下一秒,一只如铁钳般的臂膀伸了过来,将她拉到男人的胸膛前,骇的她轻呼了声。
“卫公子,还请你自重。”
她本与男人共处一榻,本已极为不适。
如今又靠的如此之近,不同于马车上,是在床榻,不自觉添上了一抹暧昧。
卫景沉听到她的称呼,下意识蹙了眉头,问她,“认字吗?”
薛妤微怔,点头,“恩,识得几个字。”
虽说她没了记忆,却对于江许泽那些医书上的字,却没有丝毫的阻碍。
卫景沉抓着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上一笔一划。
薛妤只感到莫名。
男人写着,又说,“卫景沉。”
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想要告诉她名字。
随着掌心上的横撇竖捺,每一下结束后,便传来一阵阵酥麻,心尖也跟着发烫。
薛妤抿紧唇角,“.....我知晓了。”
卫景沉收回手,见她也不挣扎,靠在自己的胸膛,虽是背对着,却也乖顺极了。
“卫公子,我们是要去淮阳郡吗?”薛妤忽然想到她在马车上听到的地名,不由有了些好奇。
她若想找回记忆,与淮阳郡怕也是脱不了干系。
卫景沉有些不高兴薛妤对他的称呼,依旧如此生疏。
但知晓她的性子执拗,也不纠正。
想到这是小妇人与他离开小河村时,头次主动问她,卫景沉也不怀疑。
“恩,淮阳郡有我认识的人,到时候便在那找大夫给你治眼。”
薛妤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垂下眼睑,“.....不用了,我的眼睛好不了。”
卫景沉听着怀中的女子隐隐含着的无力,心里不由涌上一阵怜惜。
“我先睡了。”薛妤有些不太愿再说话。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似乎有意在避开她的腹部。
好像怕伤到了般。
天光大亮。
卫景沉三人吃完早食,便上了马车,往淮阳郡赶去。
因薛妤怀有身孕,经不得刺激,速度极为缓慢。
几乎天黑后才抵达淮阳郡。
魏淳早早得到太子的消息,说是这几日会过来,可原以为按照路程,前日便会抵达,没曾想直到今日还一直未看到身影。
脑袋不由自主开始乱想了起来,太子不会是遭受了什么暗杀吧?
直到他看到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郡守府面前,看到驱车之人乃太子身边的下属,一直提着的心也跟着落实了。
魏淳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太子无事便好。
抬眼看过去,赫然看到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竟小心翼翼搀扶着一身怀六甲的孕妇下着马车。
生怕摔倒了般。
魏淳呆滞了一秒,不是传言太子不近女色吗?!
更是没想到太子竟如此勇猛,才不过几个月,便使女子怀孕了!
瞥到女子的容颜,虽有着身孕,身姿丰满稍许,脸庞依旧艳若桃李,丝毫不掩,举手投足之间隐隐透着韵味。
魏淳眼底闪过一抹惊艳,难怪太子肯近女色了!
魏淳压下思绪,快步走了过来,神色满是恭敬,“下官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