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城体力不支,双目猩红的咬牙说出一番话,头便歪着靠在墙上,双眸无力的合上。“第二次了,禹城。”,覃骁像几年前那样唤着他的朋友。他似古代高度集权的君王颁布法令般,“给他喂下去。”旁边那位前两天由崔瑶带来的医生迟迟不动,他斟酌着开口:“覃先生,这世上最后一份解药被宁小姐吃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了。”中年医生被覃骁的残酷凌虐的体无完肤,他望着对面A市首屈一指的神经外科医生,那是他们无法企及的天才,但现在却要由他喂下去那和宁兮儿身上一样的毒。
春寒尚未褪尽,凉意还给了反应滞后的宁兮儿,她正冷汗涔涔的坐在温泉池中,水温已经逼近70度,宁兮儿的皮肤表层被烫的通红,但身子骨里却仍然冰寒。
她觉得自己的骨骼被冻透了,随意用力或许就脆的能被利落折断。
这是周禹城没料到的并发症,覃骁已经快将人活活打死,躁郁的男人无法忍受宁兮儿正抗争着他无法替代的切肤之痛。
周禹城的手狼狈地垂落,手背死寂一般贴在地上,粘着不知多久前自己的血液,“抱歉,我…没想到……”
他的断续吐字被覃骁呵止:“兮儿还要痛苦多久?”,这是自他给晕睡过去的宁兮儿戴上戒指后,大发慈悲说出的第一句话,沙哑而暴戾。
墙角的男人奄奄一息:“不能确定。”
距离宁兮儿清醒以及再度晕厥已经过去整整两天,覃骁失心疯般折磨着周禹城,“你敢给她下药,怎会不知道如何医治?”
一想起宁兮儿在梦魇中痛苦的扭曲身体,娇容染上生不如死的挣扎时,覃骁对周禹城的毒打就更重一分。
周禹城觉得他从未认识过覃骁,“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我不愿你强占她的自由,所以宁可让她毫无知觉的沉睡。”,他艰难地喘着粗气:“但我从没有算计过兮儿,最不愿意看她清醒的承受着痛苦的人,就是我。”
周禹城体力不支,双目猩红的咬牙说出一番话,头便歪着靠在墙上,双眸无力的合上。
“第二次了,禹城。”,覃骁像几年前那样唤着他的朋友。
他似古代高度集权的君王颁布法令般,“给他喂下去。”
旁边那位前两天由崔瑶带来的医生迟迟不动,他斟酌着开口:“覃先生,这世上最后一份解药被宁小姐吃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了。”
中年医生被覃骁的残酷凌虐的体无完肤,他望着对面A市首屈一指的神经外科医生,那是他们无法企及的天才,但现在却要由他喂下去那和宁兮儿身上一样的毒。
“没有参照物,怎么方便您治疗我的夫人呢?”,覃骁交握的双手打开,他骨骼分明的指节,没什么规律的缓慢在腿面上轻点,“难道你想用兮儿当试验品?”
“我不是这个意思。”,医者立刻道。
他参与过无数救援任务,见过太多的残肢败体,血腥味里熏出来的医生,此刻却双腿发软,被这地下水牢的惨绝人寰瘆的心尖颤栗。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覃骁才不管什么医者仁心,他喜欢看一双救人的手,颤颤巍巍投毒的画面。
这不就是人性么……
人无非都是些趋利避害的腌臜玩意儿,原则与信仰可以被唾手丢弃,覃骁谁也不信。
兮儿……
他默念着她的名字。
宁兮儿总觉得有人在声声唤她。
最近她的意识非常破碎,随时会醒过来,也随时毫无征兆的晕倒,或许正与佣人说着自己想吃什么,话没说完就缓缓倒下,但每一次醒过来前,她的脑海里总围绕着那声“兮儿”。
绵长,坚韧,执念。
唯一唯一的缓解方式便是将自己的身体埋没于温泉水中,液体总是无孔不入的,驱散着她源源不断的刺骨寒凉。
宁兮儿非常轻微地哆嗦了下身体,“能调到72度……或者更高点吗?”,她没什么规律的醒过来,发现自己竟还坐在温泉里,距离上次的意识弥留,似乎过去了三四个小时那么久。
整个温泉池被覃骁派人铺上暖和的棉绒毯子,仿佛将温泉水盛在一个棉花碗中。
佣人见宁兮儿醒来便立刻通知了覃骁,而后回道:“夫人,您再升温的话,就要---”,烫熟了吧……
后面的话佣人不敢言语,但一副为难的表情宁兮儿便立刻意会。
佣人:“夫人,您的皮肤都泛白了,如果浸水太久,下次泡温泉会发疼的。”
其实别墅的佣人们一直很喜欢宁兮儿,女主人拥有着天姿绝色,纯粹善良,甚至独占着众人可望不可及的爱。
当一个人拥有的足够多,嫉妒便随之破散,围绕在她身边的将会是浓浓的好奇与羡慕。
佣人们认识宁兮儿,已从最初的好奇转变为如今的敬重与忌惮。但现在的宁兮儿只认识她们不到两个月。
“小双,你什么时候打了耳洞?”,宁兮儿眼睫眨了眨,被那明晃晃的耳钉的光泽闪的耀眼。
佣人小双:“去年。”
宁兮儿歪头:“可你昨天还没有呢,怎么可能去---”
“啧。”,她忽然反应过来抬手敲了敲自己脑壳,扬起一泼水痕,在流光溢彩的日照下呈现出无与伦比的娇魅。
她又忘记自己记忆错乱这事了。
宁兮儿的娇憨可爱让小双这个年纪很轻的女孩没忍住笑出声,“夫人,您也有的,不信您摸摸自己的耳垂。”
宁兮儿双手抬起来捏了捏,这时候小双说:“您的耳洞是少爷亲自打的,当时怕外面的人弄得疼,少爷先用在自己耳朵上做的实验呢。”
“啊?”,宁兮儿诧异道:“覃骁给自己打?”
实在是那张冷硬的面容,和耳洞这种比较风情的东西很难,很难联系在一起吧。
在她还懵懵地揪着自己耳垂时,覃骁的轮椅已经被推过来了,温泉池边蹲着的小双很快站起来,“,夫人,我先退下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小双从始至终不敢看覃骁,可以说别墅的佣人见到覃骁时都是颔首低头的。
温泉附近只剩他们二人。
宁兮儿忍不住打量他的耳朵,这个距离不行。女孩声音甜甜软软的:“覃骁,你的腿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覃骁微笑着看她:“怎么?夫人嫌弃我?”
宁兮儿嫌他故意逗自己,便反击回去,“对,就是嫌弃你呢。”,但她是昂着脑袋笑着说的。
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小表情。
可覃骁的思维不正常,“嫌弃”,这两个字很容易就能刺向他,覃骁的神经不受控的被抽搐,一股暴虐感升上来,他的兮儿……不喜欢他么?
阴冷的神色被敛藏在略长的前额碎发里,但随着热气蒸腾,情绪也快要弥漫出来。
宁兮儿没意识到他的不对劲,“覃骁,你每次都出现地好快,只要我一醒来,你就会很快赶过来。”
覃骁沉默了几秒,“你不喜欢?”
宁兮儿摇摇头,“我觉得你对我太好了,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她踩着水中被浸地沉甸甸的绵软地毯,走向池边。
覃骁刚才血液里循环的兴奋与怒意随着她的话被魔法般平息下来,
女孩仰头直视他,而后撑着脑袋,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耳垂。
“覃骁,你快点好起来,这样我想让你凑近点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你受伤了。”
覃骁心头像炸开了一样,一股股不停息的热痒与酥麻层层疯长。
“兮儿……刚才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