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小心翼翼地看着站在最后的文惜墨,哭丧着脸又扯了扯男人的袖子。“你扯个屁,别打搅老子说话……你干啥呢,抽羊角风了?”被扯得不耐烦了,男人回身骂道。“哥,那个人好像是文惜墨……”小弟唯唯诺诺。“什么什么墨?什么玩意儿?”男人没听懂。“就是大公子之前去拜访的那个文家,他们家最有名的老祖宗,我在画报上看过他的画像,一模一样!”小弟一边说一边瞟文惜墨的脸色:“是两百多岁的化神老祖!”“化神老祖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跟一个傻逼找死人收债?”男人嗤笑一声,“而且这小白脸的样,哪儿像两百岁。”
一时间,万物仿佛被按下停止键,寂静无声,只有萧瑟的风还在流动。
李遇安和吴慈忍着笑,欣赏那个中年男人呆滞的脸。
鱼思遐在看热闹,司琅无语地捏了捏鼻梁。
过了几秒,男人回过神,破口大骂:“哪儿来的傻吊,跟死人收债,发癔症了?”
“怎么了?她生前欠了我们家的钱,我们就拿她陪葬的东西抵,有问题?”李遇安活动着拳头的关节,混不吝地迎了上去。
身后,男人的小弟拉他袖子,男人没注意到,还在骂骂咧咧:“想干架是吧?我看你就是个盗墓贼,你还他娘的收债,老子送你下地府去找这婆娘收债!”
小弟小心翼翼地看着站在最后的文惜墨,哭丧着脸又扯了扯男人的袖子。
“你扯个屁,别打搅老子说话……你干啥呢,抽羊角风了?”被扯得不耐烦了,男人回身骂道。
“哥,那个人好像是文惜墨……”小弟唯唯诺诺。
“什么什么墨?什么玩意儿?”男人没听懂。
“就是大公子之前去拜访的那个文家,他们家最有名的老祖宗,我在画报上看过他的画像,一模一样!”小弟一边说一边瞟文惜墨的脸色:“是两百多岁的化神老祖!”
“化神老祖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跟一个傻逼找死人收债?”男人嗤笑一声,“而且这小白脸的样,哪儿像两百岁。”
“哥你别说了,我越看越像……”
“怕个屁,这是周家的地界,强龙不压地头蛇,看你这没出息的软蛋样!”
周家的一群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上前了。
司琅无奈地抬眼看了看乐不可支的二师弟和四师弟,道:“玩够了吗?差不多得了。”
吴慈和李遇安一起朝司琅做了个“请”的手势。
“咳咳,我师弟们就是开个玩笑,请诸位莫要见怪……”司琅上前一步。
“那你们就是盗墓贼了,带走——”男人冷笑,“妈的,一个个都怎么想的来这耗子都养不活的破地方盗墓,害我们时不时就得跑一趟。”
时不时,是说这里常有人来吗?
司琅默默地记下了。
文惜墨一直垂着眼睫,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此刻被那群不入流的修士包围,终于露出些许不耐。
甚至不用结印,只是动了动手指,一股强劲的灵力闪过,打了串连环大比兜,这群男人就嘎嗷怪叫几声昏了过去。
文惜墨又设了个结界,将手指缩回袖中,施施然发令:“捆起来,接着挖。”
李遇安笑嘻嘻地将人全捆了起来,他从前在山贼窝里干过,绑人很拿手。
几人吭哧吭哧地挖土,价值万金的灵剑变成刨坟的工具,如果它们已经生出剑灵,大概会怒不可遏吧。
刨了半天,那伙人醒来过几次,都又被李遇安一人一拳打晕过去,但这么卖力地刨了这么久,竟还没有摸到棺材,几人不禁怀疑这只是一座空坟。
“这下面真的有棺材吗?”鱼思遐抱怨道。
“有的!真的有!”桑桑也很急,一直用它的小手扒拉着土。
文惜墨叹了口气,对弟子们道:“等不下去了,你们先让开。”
徒弟们都精神一振。
师尊要来大的了!
只见文惜墨手上快速地结了个招雷印,天空便开始积蓄乌云,那乌云愈发浓黑,一记惊雷呼之欲出之时,结界出现一丝波动——又来了一波人。
这次的来人明显比刚才那波不比流氓混混好多少的人要上得了台面,好歹容貌都是端正的,仪表都是整洁的,还都佩了剑,有点正经修士的模样了。
是周家的修士。
在那些人过来之前,司琅将桑桑收入了封印法器。
来人停在了不远不近的地方,为首的修士面目俊朗,气质英挺,朝文惜墨一拱手,恭敬道:“不知扶云真人携高徒来丹林游历,周家有失远迎。晚辈周正,家仆无礼,晚辈代他们赔个不是。还请真人先停手,有什么事,好好商议了再说。”
竟是周家的大公子周正。
他怎么会来?
司琅按下疑惑,看向文惜墨。
文惜墨巍然不动,道:“探过究竟,本座自然会停手。”
“使不得!”周正焦急地上前半步,想到了什么,又将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诚恳道:“这真的使不得,事关重大,还请真人先停手!”
这里果然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理由。”文惜墨惜字如金。
“……事关机密,请真人移步来周府一叙。”周正再次拱手。
眼看那道雷就要落下来,周正终于绷不住面孔,急切地喊道:“若是真人破坏了阵法,那整个丹林……不,整个神州,天下苍生都无法承受后果,望真人三思!”
几人都忍不住看了看这个孤零零的坟冢。韩思自己知道她还有这个威力吗?呵呵,她要是有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但是周正拿天下苍生来阻止文惜墨,文惜墨稳妥起见,也只能暂且收手。他又结了个印,天上的乌云便慢慢散去了。
“这岭上的每一处坟墓都动不得,具体的……还请真人移步周府,晚辈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正恳切地说道,身后那群蓝衣修士也都一齐躬身拱手。
“罢了,本座便走这一趟,听听你们的说法。”文惜墨叹道。活了两百年,他还没干过引雷炸坟这种炸裂的事,被阻止后不禁有些遗憾。
但此刻他的面上波澜不惊,一双桃花眼看不出表情,整个人人模狗样,一派清冷出尘的旷世高人模样,面前这群周家人想破脑袋也猜不出面前这位扶云真人在想这个。
要是知道了,更是要大惊失色:棺材上的禁制本就一点也不能出错,若是被天雷劈了,这个阵眼便直接被废,剩下的只会更难压制,迟早要全都完蛋。
但他们不知道,于是他们只是满脸堆笑地簇拥着化神老祖扶云真人及其高徒,将他们往外引,后面的则扛起被打晕的家仆们,一齐浩浩荡荡地下了石头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