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思涵脑子里嗡了一下,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什么?”“晓晓上次看到了你的画,说有几张还不错,所以打算给你一个展厅。”费川庭在沙发上坐下,道出了自己的打算。“不过,整个画展的作品需要署晓晓的名,你也得在现场全程解说。”席思涵一愣,心脏被狠狠撕开:“费川庭,你知不知道这些画对我有多重要。”她就知道,那个女人怎么会那么好心。剥夺她的作品和分裂她的灵魂又有什么区别。“想开画展,这是你唯一的选择。”费川庭的语气带着笃定。
“你干什么?”阳光打暗他的侧脸,留下一片阴霾。
席思涵握紧手中已卷起来的画轴,生怕被面前的男人碰坏。
“我只是带走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费川庭看着她,眼底有情绪在翻涌。
“走去哪里?”
“不牢费总费心了。”席思涵语气平静。
费总?她叫他费总?
费川庭紧紧掩唇,攥着席思涵的手也生出了几分气力。
“先进去,我有事跟你说。”
他不由分说将席思涵拉了进去。
进到客厅,他直奔主题:“画展我可以帮你。”
席思涵脑子里嗡了一下,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什么?”
“晓晓上次看到了你的画,说有几张还不错,所以打算给你一个展厅。”
费川庭在沙发上坐下,道出了自己的打算。
“不过,整个画展的作品需要署晓晓的名,你也得在现场全程解说。”
席思涵一愣,心脏被狠狠撕开:“费川庭,你知不知道这些画对我有多重要。”
她就知道,那个女人怎么会那么好心。
剥夺她的作品和分裂她的灵魂又有什么区别。
“想开画展,这是你唯一的选择。”费川庭的语气带着笃定。
席思涵想拒绝,可是想起弟弟……
她的确没得选。
“好,我答应。”她妥协了。
“画展结束后我会离开,从此我们各不相欠。”
从放手到放下,没有想象中的难。
她没有再等费川庭的回应,转身走出了别墅。
看着她的背影,费川庭眉眼翻涌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画展如期举行。
席思涵正在各幅画作前跟众人介绍,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停震动。
她找了个空隙,拿出手机一看是顾熙之打来的,赶忙接通:“顾大哥,怎么了?”
“夏夏从医院跑出去了。”顾熙之声音沙哑,焦急不已。
席思涵心中一惊,顾不得其他,连忙往展厅外面跑。
但还没到门口,她被费川庭拦住。
“画展还没结束,你要去哪里?”
“夏夏不见了,我要去找他。”
席思涵无措解释,心底的不安已经蹿到了嗓子眼。
费川庭看着她,似乎在分辨她话语中的真假。
“他那么大个人丢不了,等画展结束我再和你一起去找。”他做了安排。
席思涵摇头,她等不了。
席夏虽然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大人,但心智只有六岁。
一旦出了医院,他完全照顾不了自己!
费川庭希望席思涵继续回展厅内。
“整个画展被各大平台直播发布,你的讲解至关重要。”
席思涵心神不宁,根本做不到。
正在这时,顾熙之的电话又打来了——
“夏夏,跳楼了。”
嘭!!
手机掉落至地。
席思涵脑袋一阵嗡鸣,眼前一片空白。
医院楼下。
警笛穿过手机,似凄厉的哀嚎。
长长的警戒线隔开了往来的人群。
少年小小的身体躺在血泊之中,血液在无声息的流淌。
席思涵一个趔趄,瘫倒在地。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随着这一幕一起离开了她的体内。
她想摸摸他,可席夏破损的身体让她浑身发抖。
她几次都要爆发惨烈的哭叫,可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一个音也发不出。
席思涵感觉身体在被拉扯,灵魂也离开躯壳。
她没有弟弟了。
次日。
医院病房。
昏迷一整天的席思涵坐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看着窗外。
“思涵。”费川庭给她端来了养胃粥,“吃点东西。”
席思涵将头偏过,一刻都不想看到他。
费川庭将餐盒放在柜子上,抬手想拂过她额前的碎发。
但席思涵触电般躲开,很是抗拒。
费川庭的手悬在半空,僵了一瞬才勉强放下。
“夏夏的葬礼,我会来帮忙。”
听到这里,席思涵冷声拒绝:“我家的事不用你来管。”
费川庭拧着眉:“我们是夫妻。”
席思涵的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
时至此刻,他有什么资格说他们是夫妻?
“假tຊ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她对着他嘶吼。
“现在你满意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滚,滚啊!”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费川庭站了起来,胸口一阵沉闷。
他看着面前崩溃的女人,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无从开口。
最后,他深深看着她。
“你好好休息,葬礼结束我们就去民政局领真的结婚证,拍真的婚纱照。”
说完,他便离开了病房。
席思涵坐在病床上,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
席夏的葬礼,席思涵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拿到骨灰的那天下午,她就一个人去往墓园了。
“爸爸妈妈,我带弟弟来了,你们有接到他吗?”
她将弟弟小小的骨灰盒埋好后,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
灰尘连带着血液,渗进了越来越深的土坑中。
夕阳西下,最后的光照着新开的坟坑。
一个足以容纳成人大小的坑洞慢慢出现,席思涵躺了进去。
寒风将席思涵紧紧包裹。
墓地很安静,她的低囔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清晰。
“爸妈,弟弟,等等我。”
声音随着风散去,她的眼睛也缓缓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