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兰看着他出了寝房,又歇了会儿才起身,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梳妆台,取出菱花镜后的避子药,看着手心里的褐色药丸,她眼神游移了许久,还是放入口中咽了下去。如果霍准执意要求,她愿意为他生一个孩子,但得等到他找到孙神医,兄长的腿被治好的那一天。将避子药放好后,她叫了桑云进来伺候。用过早膳,杜林进来禀道,“裴姑娘,马车已经备好,是现在就出发吗?”裴若兰点了点头,扶着桑云的手坐上轮椅,由她推着往王府后门走去。
裴若兰察觉到身后之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灼热,无奈的叹了口气,“王爷,我的腿还伤着。”
霍准就像没听懂她话里的拒绝似的,将头埋在她颈后,细细地亲吻。
他比裴若兰更了解她的身体,不知不觉,寝房中的温度就燥热起来。
黑暗中,裴若兰柔软的双臂环住霍准的腰,手按在他的后心,那里似乎有块疤,霍准温热的唇擦过她的唇,“你摸到的这个疤是两年前被匈奴摄政王射中的,当时距离心脏只差一公分。”
裴若兰的细长的手指覆在那片凸起的伤疤上,心情有些复杂。
下一刻,潮湿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她的手在他背上游离,每碰到一处伤疤,霍准都会低声说起那是哪次出兵落下的。
他不曾提起的是,一次次在阎罗殿外徘徊时,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她。就算她不属于他,他也想活着再见她一面。
屋中的烛火哔哔剥剥,红蜡顺着柱身凝结,到后半夜,才渐渐熄去。
次日天刚亮,霍准就睁开眼,他看了眼躺在他臂弯的裴若兰,眼角勾起一丝笑纹,抬手将她有些汗湿的头发拨开,轻轻的在她眉间亲了一下,眼底情意缱绻。
又过了一会儿,才放开她,翻身下地,他已告了半个月的假,今日得进宫一趟。
穿好衣裳,他回到床榻边,又深深的看了裴若兰一眼,转身欲走,蟒袍的袖口却被裴若兰扯住。
他眼底的笑意还未散去,挑眉看向她,用眼神询问。
“我想回裴家一趟。”裴若兰裸露在丝被外的肩头布满欢愉的红痕,眉眼盈盈的说道。
提到裴家,霍准的眉头微皱,裴若兰的心也提了起来。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霍准已经到口边的拒绝却变成了,“让杜林和桑云陪你去。”
裴若兰知道,这已经是霍准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她唇角一弯,朝他笑笑,“多谢王爷。”
霍准见她竟如此容易满足,本来应该是高兴的,可心口却莫名的发堵。
但他并未深思,冲她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裴若兰看着他出了寝房,又歇了会儿才起身,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梳妆台,取出菱花镜后的避子药,看着手心里的褐色药丸,她眼神游移了许久,还是放入口中咽了下去。
如果霍准执意要求,她愿意为他生一个孩子,但得等到他找到孙神医,兄长的腿被治好的那一天。
将避子药放好后,她叫了桑云进来伺候。
用过早膳,杜林进来禀道,“裴姑娘,马车已经备好,是现在就出发吗?”
裴若兰点了点头,扶着桑云的手坐上轮椅,由她推着往王府后门走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裴家所在的巷子口停下,伴着一片熙攘声,裴若兰听到车厢外的杜林说,“今日好像是裴家去顾家下定的日子,半条巷子都是瞧热闹的人。”
裴若兰掀开帘子看了眼,红桂馥郁中窄窄的巷子里有一半是裴家的下人,一半是附近的街坊,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冲管家道喜,管家一边道谢一边将喜饼送出。
裴若兰瞧着瞧着,心里就失落起来,原本她也该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为了家中即将办喜事而欢喜、忙碌,可现在她却只能远远的望着。
突然,有人注意到她的马车,朝巷口走来,裴若兰飞快的放下帘子,冲杜林道,“别让人发现,回王府。”
下一刻,马车中一片天旋地转,是杜林在飞快的掉头,接着马车朝来时的方向跑去。
桑云在帮裴若兰稳住轮椅后,看着她的侧脸,心想,裴姑娘刚才逃一般的离开巷子,是因为在王府的身份未明罢。
重新回到魏王府,裴若兰一回寝房就将桑云打发了出去,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边发呆。
乾元殿中,谈完政务,陛下看向霍准和陆鸿鸣,笑着道,“天色已晚,皇兄和陆卿不如留下来陪朕一起用膳。”
霍准惦记着裴若兰,拱手道,“臣已与人有约,下次再陪陛下一起用膳。”
陆鸿鸣微不可察的扫了霍准一眼,跟着道,“微臣的母亲今日做寿,微臣想回去为母亲尽孝。”
“那倒是不巧了。”陛下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们便回去吧。”
二人拱手,一前一后离开乾元殿。
下了台阶,走到露台上,霍准冷睨了陆鸿鸣一眼,抬脚便要离开。
“魏王!”陆鸿鸣盯着霍准高大的背影叫了一声。
霍准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陆鸿鸣三步并两步的走向他,在距离他还有一步时停下,“下官不知若兰为何会在王爷的后院,只想问您,您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霍准听他咄咄逼人的诘问,嗤笑了一声,慢慢转过半张脸,“你就这么自信是本王强留她,而非她心甘情愿留在本王身边?”
陆鸿鸣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神色坚定不移道,“她是下官的未婚妻,亦是下官心头的明珠,她是什么人,下官最是清楚。”
“很快就不是了!”霍准冰冷的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鸿鸣看着他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拳头。
回到魏王府时,霍准脸上的阴沉仍未散去,直到看到正房窗户上那一道宛然的剪影,他的心绪才稍稍平静下来,走到廊下问桑云,“裴姑娘用过晚膳了吗?”
桑云摇了摇头,接着将今日裴家那条巷子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道,“依奴婢之见,王爷既然真心喜欢裴姑娘,就该早日给她一个名分,这样裴姑娘心里才踏实些,回娘家也会方便很多……”
她话还未说完,就见自家主子冷嗖嗖的目光朝她射来。桑云顿时将后面的话吞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请罪,“是奴婢僭越了。”
霍准没有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她去准备晚膳。
待桑云走后,霍准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适才蔡桑云所言,何尝不是他一直想做的,可他知道,裴若兰不会同意。
左右他这辈子也不想找旁人,他有的是时间等她改变心意。
想明白后,他抬脚朝里走去,只见罗汉床上,裴若兰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走到她身边,她才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