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别墅的时候,程墨凡一身的酒气,打开客厅的灯,却看到了坐在客厅的温婉。程墨凡愣了一下,一边解领带一边上楼:“怎么还不睡?”“墨凡。”温婉叫住他,等他回身,认真的看住他:“我们谈谈吧。”程墨凡看入她的眼,他知道她要谈什么,微微的皱眉:“有必要吗?温婉,其实,你什么都明白的,不是吗?”……他的话落在地板上,字字如雷,敲碎了她最后的幻想,眼泪止不住的流,哭花的泪眼里,那男人还是如神祗的模样,还是引她飞蛾扑火的深爱的模样,还是轻易惹她心碎却无法责怪的模样……
叶景言回来了三天了,季洛铭凑了局,把她约了出来,给她接风,季四少爷还是那风华绝代的妖娆样子,只是眉间多了些沉稳,他身边的苏瑾沫苏家大小姐还是精灵一般的人儿,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徐嘉诺身子不好,却还是在江暮寒的陪同下来了,还有谦谦君子周彦楚,江氏的二少爷,优雅落拓的仁安远,也是他的表哥,眼睛转了几圈,却不见程墨凡,叶景言来不及失落,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叶景言回头,就看见温婉挽着程墨凡款款而至。
他们还是像两年前一样般配,叶景言心里有些苦涩,低了低头,再扬起脸时,已经带了笑,落落大方。
“叶小姐,今日好美。”温婉笑意盈盈,大家闺秀。
“客气,哪里比得上温小姐。”叶景言看了一眼程墨凡,还是开口:“三少爷真是好眼光。”
程墨凡一滞,看着叶景言的眼瞬间带了锐利的光,仿佛要把她看穿了一般,叶景言面不改色,微微颔首,从经过的服务生手里拿了一杯香槟,带了笑,轻轻的举杯,然后转身离开了。
程墨凡眯了眼,却终是什么都没有做。
这个宴会是在落日内部进行的,都是自家人,苏瑾沫和徐嘉诺好久不见叶景言,两个女人霸着她不放,聊得没完没了,男人们只是拿着酒杯噙着笑看着。
温婉今天穿了淡紫色拖地长裙,坐在程墨凡身边,酒喝的有点多,很自然的靠在了程墨凡的肩头,程墨凡扭头看了看她,没有动。
叶景言还没有吃味,苏瑾沫就已经把嘴撅的老高,气呼呼的喝了好几杯香槟,季洛铭终于看不过去了,拿过杯子把她揽在怀里,他看了一眼低头喝酒的叶景言,心里不是滋味,扬着下巴挑衅的看着叶景言。
叶景言自然懂他眼里的意思,无声的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拿着香槟再泼她一次?”
季洛铭也笑,没有否认。
一杯香槟下肚,叶景言脸色微红,说出来的话微凉:“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我了。”
两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有些事,终究是已经变了。我们都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们了。
季洛铭看着叶景言的侧脸,把怀里的苏瑾沫揽着更紧,:“叶景言,你最好真的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叶景言嘴角的弧度不变,她仰脸看季洛铭的神情,在光与影的错落中,认真坚决的一如当年:“当然。”
角落里的程墨凡,看着叶景言手里没有断过的香槟,皱了皱眉,没忍住,要起身,却被温婉拉住了手,程墨凡低头看她,她的眉间带着隐忍的悲伤,眼眶红红,带了恳求的开口:“墨凡,我们回去吧。”
她眼中的害怕与绝望,程墨凡自然懂,他扭头看了一眼叶景言,迟疑了一下,回头的时候,却还是带了笑:“好”。
温婉真的是喝多了,路都走不稳,程墨凡索性抱着她,堂而皇之的出了宴会。
叶景言看着离开的一双人,和众人投过来的疑惑同情的眼光,苦笑着看着近在咫尺的仁安远:“表哥,能请我跳一支舞吗”?
还是华尔兹,永远的圆舞曲,叶景言有些晕,把头轻轻的靠在仁安远的肩膀上,轻摇慢晃:“哥,你什么都不问吗?”
仁安远轻拍她的背,声音华丽而温暖:“景言已经大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是不是?”
叶景言很想说是,可是眼泪来的太快,她把自己窝在仁安远的极力隐忍,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是……”。
仁安远轻叹,脚步不停,抱着她的手更紧了:“景言,你知道吗?在我们眼里,这世上再没有比让你过的好更重要的事了。不管是你爸爸,还是我,我们都希望你能快乐。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去做吧。有哥哥在,什么都不用怕。”
叶景言抬头看他,这个一直护着自己的哥哥,这个在自己最任性的岁月里也不曾责怪过自己的哥哥,这个不管谁对谁错总是站在自己身后的哥哥,曾经那些自以为理所应当的关心,此刻回想起来是那样的弥足珍贵。真的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从不曾放弃我。
叶景言带了笑,不染尘埃的笑容,像她的小时候:“说的真好听,也不怕我嫂子吃醋?”
仁安远拿她无可奈何,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啊……”。
宴会结束,仁安远本来要送她回家,却在门口看见了一直等在门口的司陽,叶景言扭头对仁安远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仁安远摆摆手,丝毫不在意,开着他的卡宴走了。
叶景言向司陽走过去,他的脚边已经落了好几根烟蒂,叶景言有些诧异:“你来很久了?怎么也不进去?”
司陽摇摇头,把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了踩,突然,伸手就把叶景言揽在了怀里,紧紧抱住。叶景言被吓到了,有些无措,司陽在她面前从不这样。
“司陽?”
“我以为今天晚上我等不到送你回家了。”
叶景言听着司陽微微颤抖的声音,心里觉得难受。这个男人在害怕,他知道那个男人对叶景言的影响力,他害怕叶景言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跟他走,那么他连呆在她身边最后机会都没有了。
我已经不奢求你能爱我,只是,可不可以,求你留在我身边。
求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原谅我,这样的卑微而执着。
叶景言嗓子发热,她第一次这样伸手紧紧回抱司陽。
也许,有些事,是需要接纳了,而有些人,是真的要放开手了。她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她欠司陽太多太多,她绝做不到对他残忍,那么,选一个不讨厌的人一辈子平静安逸的相濡以沫也不错,是不是?
“司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叶景言在他耳边呵气成兰,司陽后背一震,把她抱得更紧。
夜色迷蒙,街角的黑暗里,藏着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相拥的两人,全部纳入返回的程墨凡的眼里。
直到叶景言跟司陽上了车离开了,很久很久,街角车里的程墨凡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抬起的眼眸里有一种嗜血的狠戾。脚踩油门,呼啸而去。
再次回到别墅的时候,程墨凡一身的酒气,打开客厅的灯,却看到了坐在客厅的温婉。
程墨凡愣了一下,一边解领带一边上楼:“怎么还不睡?”
“墨凡。”温婉叫住他,等他回身,认真的看住他:“我们谈谈吧。”
程墨凡看入她的眼,他知道她要谈什么,微微的皱眉:“有必要吗?温婉,其实,你什么都明白的,不是吗?”
……
他的话落在地板上,字字如雷,敲碎了她最后的幻想,眼泪止不住的流,哭花的泪眼里,那男人还是如神祗的模样,还是引她飞蛾扑火的深爱的模样,还是轻易惹她心碎却无法责怪的模样……
程墨凡看她颤抖的模样,终于还是心软了,他走到她面前,看入她的眼:“温婉,我欠你的,我可以尽我所能的对你好,但是,有些事,真的勉强不来。”他伸手为她擦掉眼泪;“两年的时间,你有的是机会,你该离开我的。”
程墨凡转身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冷漠,“对不起”三个字像有回声一样,一遍一遍回荡在温婉的心里。
她终于失了力气,跌落在地板上,泣不成声。她知道的,两年前,在叶景言离开程墨凡的时候,也意味着她该离开程墨凡了。但是,放不开的,这个男人,她无论如何的都放不开,程墨凡对她有愧,她便利用这仅剩的感情留在他身边,以为她可以温暖他,可是,时间越久越无望,这个男人,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可是,怎么甘心?呆在他身边两年,难道就只能换回你一句对不起吗?
不,程墨凡,你欠我的,不该只是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