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排到她们了,季越成刚把饭盒递出去,旁边忽然挤过来好几个人,吼着嚷着“让让,让让,打饭了!”,把她和顾有莲挤开了。季越成默默退后了几步,让他们先打。然而,这几个人走了之后,季越成再度递饭盒的时候,又挤过来一批人,再度把季越成挤开。顾有莲就忍无可忍了,双手一叉腰,“你们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车间里闹得最凶的那个男人嬉皮笑脸地回头,“打饭啊!什么意思?没看见吗?”这个人,季越成已经知道他名字了,叫冯得宝。
杜根看一眼气定神闲干活的季越成,只能安慰媳妇儿,“别说了,看瓶子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吧。”
顾有莲还能说什么?
季越成都在认认真真旁若无人地干活呢……
一个下午过去。
季越成三人在车间里整整干了一下午活不曾休息,而其他工人,完全把车间当成了棋牌室,玩玩乐乐一下午,还留下一地瓜子壳,下班铃一下,就走人了。
付科长走到季越成面前,很是歉意,“真的不好意思,小林同志,现在可以下班了,食堂里可以吃饭。”
他这个下午倒是想帮忙的,但他也不会啊!
“没事啊!”季越成笑着说,“创业哪有难的?我说了交给我就行!”
创业的难,她上辈子遇到的比这可大多了。
“对了,付科长,麻烦你一个事。”季越成拿出随身的纸笔。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不含糊!”付科长现在恨不得替季越成鞍前马后。
季越成被他逗笑了,“不至于了,就是刚刚闹得最凶的那几个领头的,他们在厂里都有些什么关系,你帮我写一下。”
“好!”这个也太容易了!付科长刷刷两下就写好了。
季越成看了他画的关系图之后,大致心里就有数了。
厂里对他们还是比较客气的,虽然是临时工,也给他们安排在单身宿舍住,发食堂的餐票。
季越成他们三个拿着餐票吃完饭,就回宿舍去休息。
第一天来,旅途劳累,再加上干了一下午活,着实挺累的,季越成洗洗后睡了,直把顾有莲急得心里火烧火烧的,又不敢问季越成,在自己房间里和杜根长吁短叹的。
第二天一大早,季越成还是早早去了车间,在车间里和顾有莲一起认认真真裁剪缝纫,但杜根不见了。
而其他人,还是在车间里开了一整天的茶话会。
第三天,依然如此。
杜根还是不在。
忙了一天的季越成和顾有莲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身边经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在嘲笑她们的。
“我还以为什么本事呢?原来是自己当老黄牛啊!”
“哈哈哈!几千件衣服!我看她们干到什么时候!”
“乡下来的玩意儿靠着脸蛋把付科长哄得团团转,还当我们也是吃素的!”
“就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指挥我们!趁早回乡下去吧!”
“呸!”
几个女人还朝着季越成所站的地方吐了好几口口水。
季越成只当没看见,继续排在队伍里等着打饭。
终于排到她们了,季越成刚把饭盒递出去,旁边忽然挤过来好几个人,吼着嚷着“让让,让让,打饭了!”,把她和顾有莲挤开了。
季越成默默退后了几步,让他们先打。
然而,这几个人走了之后,季越成再度递饭盒的时候,又挤过来一批人,再度把季越成挤开。
顾有莲就忍无可忍了,双手一叉腰,“你们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车间里闹得最凶的那个男人嬉皮笑脸地回头,“打饭啊!什么意思?没看见吗?”
这个人,季越成已经知道他名字了,叫冯得宝。
季越成想拉着顾有莲别吵,但顾有莲已经气得上头了,“打饭急端饭,插什么队啊?我们已经排了好久了!大家都排队,你们凭什么不排队?”
“凭什么?”冯得宝一副嘲笑的面孔,“就凭你们是乡巴佬!就凭你们是临时工!你们就不配在我们前面吃饭!乖乖到最后等去吧!”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顾有莲气得大骂!
“听说乡下人一个月都不洗澡的,是不是好臭啊?”
“啊!臭死了臭死了!一身猪屎味!真的臭死了!”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顾有莲已经要哭了,如果换作她平时的脾气,她就撒泼打滚揪头发抓人,跟人撕打起来了,但是,她现在不敢,她承认,她是农村人,她也怕在城里这些工人面前丢脸,主要是怕给季越成丢脸,更怕坏季越成的事。
她回头一看,想得到季越成的按时,接下来该怎么办。
然而,一回头,却发现季越成不在身后了。
“怎么?找帮手吗?那个乡下妞知道自己臭,已经跑了吧!”
“哈哈哈!是啊,回去洗澡去了吗?”
“可惜啊!洗一百遍也洗不掉猪屎味!”
“你们……”顾有莲退缩了,这个饭,她不吃了,她承认,她心虚,她自卑,这些城里人,她不敢得罪。
然而,她刚想转身跑,就闻到一股恶臭传来,眼前一花,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几个嘲笑她的男人就开始哇哇大叫。
定睛一看,原来,冯得宝满头满脸都被泼了潲水。
其他几个附和的男的身上也溅了不少。
再一看,竟然是季越成不知从哪拎了一桶潲水来,手里还拿着个瓢,已经泼了一瓢出去了,此刻站在潲水桶旁边,冷着脸,威风凛凛。
那几个男人被恶心得要命,尤其冯得宝,张口就要骂,结果,一张嘴,脸上的潲水流进了嘴里,他当场就开始呕吐。
“你个贱女人……呕……老子呕……弄死你呕……我TM……呕……”
一个“妈”字没骂完,季越成一瓢潲水照着他嘴泼过去,直接喂了他一大碗潲水汤。
顿时,周围打饭的、围观的,都自觉后退,在能看见热闹的范围内,能离他们多远就离他们多远。
冯得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蹲在地上呕个不停。
季越成拎着潲水瓢,宛如战神,“臭吗?是猪屎臭?还是潲水臭?”
冯得宝已经没法说话了,他那几个跟班一听,这是冲着他们嘲笑她身上有猪屎味来的啊!
吓得赶紧摆手的摆手,摇头的摇头,“不臭不臭,真的不臭!”
季越成冷笑,“是吗?那就再尝尝味道!”
她舀起一瓢潲水准备再泼,那些人快哭了,“不是不是,我们说错了,臭!臭!”
有一个人,想从后面偷袭,把季越成的潲水桶和瓢抢走,结果被季越成发现,反手就是一泼,瓢里那瓢潲水将他从头浇到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