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姐一愣,随即想起天刚亮时她起来开始准备早餐,见到的那个从楼上下来的漂亮女孩,于是老实答道:“她问我会不会做小馄饨,但还没等我说话,又说她只是随便问问,然后就走了。”蒋辰屿拿黄油刀的手一僵。见年轻英俊的雇主晦暗难明的眼神,常姐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小心翼翼地问道:“小馄饨我会做的,只是不知道那位小姐喜欢什么口味,等她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做给她吃。”“不用了。”沉默许久,蒋辰屿淡淡
常姐一愣,随即想起天刚亮时她起来开始准备早餐,见到的那个从楼上下来的漂亮女孩,于是老实答道:“她问我会不会做小馄饨,但还没等我说话,又说她只是随便问问,然后就走了。”
蒋辰屿拿黄油刀的手一僵。
见年轻英俊的雇主晦暗难明的眼神,常姐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小心翼翼地问道:“小馄饨我会做的,只是不知道那位小姐喜欢什么口味,等她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做给她吃。”
“不用了。”沉默许久,蒋辰屿淡淡说道。
太阳东升,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餐厅里,桌上的西式早餐和往日无差,精致丰富,营养均衡,刀叉在杯碟旁整齐地摆放着,餐具也都格外考究。可终究少了几分烟火气,蒋辰屿坐在桌前,全然没了胃口。
小馄饨是他外公最喜欢的食物,尤其是他外婆亲手做的。那时候他还小,每逢外婆做小馄饨的时候,外公只要有空,都会一起帮忙,还要把他也叫上。他从最初的笨手笨脚到后来的像模像样,祖孙三人围坐一处,至今依然是他回忆里最温馨的画面。可外婆走了之后,外公越发忙碌,偶尔的闲暇时间里,只是对着外婆的照片出神。日常三餐全部由保姆打理,他们再也没有亲自下厨。
他亲手包小馄饨给虞兮吃,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他背着虞兮去了医务室之后,两个人日益熟悉,虞兮隔三岔五就要跑来找他,而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矛盾——对她有意无意地亲昵,习惯性地皱眉退避,可对她所有的颐指气使也同样照单全收。
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有天晚上,虞兮找了个漏洞百出的借口,要留在他家里过夜。那时候他自认克己守礼,把她安置在他的卧室,自己睡了客卧。结果几乎整晚,他都辗转反侧,直到凌晨还没有睡着。
天快亮了的时候,外面突然开始下起大雨,风卷着雨滴打在窗棂上,发出细密的声响。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虞兮有没有被吵醒。
再也睡不着,他干脆起来进了厨房,循着记忆中外婆的步骤,开始为那个还在睡梦中的女孩做一碗小馄饨。
小馄饨快要煮好的时候,虞兮出来了。彼时,她听到动静走到厨房门口,即使拥有在女生里相当高挑的身材,但此刻穿着他的睡衣,也仍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尤其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过来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丝茫然的时候,他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向上翘了翘。
“没睡好吗?”看着她和他同款的黑眼圈,他转过身关了火,一边把煮好的馄饨捞出来,一边说,“先把早饭吃了,然后再去……”他没有说完的话,全部被打断在身后突如其来的拥抱中。
虞兮从身后抱住他,侧脸贴上他的后背,声音有些低,似乎还带着几分莫名的压抑和颤抖:“蒋辰屿,你怎么这么好?”
腰被她环抱住,即使隔着衣服,也像是要被她紧贴着的手指灼伤,使得他的心脏就这么无端跳漏了一拍。他任她抱着,也任这个拥抱把晨光拉扯得无限漫长。这个拥抱持续许久以后,他佯作淡定地开口时,嗓子仍有些发紧:“吃饭吧。”
两个人坐下吃饭时,虞兮的话似乎变得格外多,多得就像是只有用这种浮于表面的活泼,才能让自己把有些可笑的沉重,说得稀松平常:“我爸一直忙生意,我妈……口味和我不一样,请的阿姨也是和她一个风格。我很少在家里吃饭,本来以为自己够惨了,结果你知道吗?季明明更惨,季家常年吃法餐,我去过她家几次之后,就打死也不肯再去了。谁会想三天两头吃蜗牛啊?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