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也是有意。常乐漓在等电梯,为了去行政酒廊见约好的孟既明,刚好在下行电梯抵达时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你他妈有病吧,封靖骁,别碰我。”是孟既明。封靖骁竟然也在,常乐漓没想到。电梯门开,常乐漓先是如同不认识般看了眼他们俩,确认西装笔挺人又端正,才犹豫着迈步进去。“晚上好。”封靖骁往后挪了一步退到安全距离,礼貌地给了她一个微笑,就像外国人那种打招呼的方式,在电梯里对偶遇的陌生人友好地说声evening,然后继续和孟既明说话:“你怎么这么矫情,是因为小么?人前人后两幅模样,好玩么?”
这声“回见”如同鼓舞。
与他的前几次见面,不管是在她的十九岁初见,后来的二十一岁再见,抑或是眼前当下,封靖骁从来没和她说过类似的话,分明是个最闲在悠哉的富贵人,偏却让她感觉特别繁忙,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对她,一声再见都没说过,哪怕是在睡过一夜之后。
可能是他真的不想再见到她吧。
男人,真无情。
可是,她又何尝想要见到他呢。
所以他们俩半斤对八两,谁也没吃亏。
今晚不同,他说回见。
有一就会有二,他们之间,是有进展的。
再见面来得不算快,隔了一个多星期,换了座城市,在平城。
是巧合,也是有意。
常乐漓在等电梯,为了去行政酒廊见约好的孟既明,刚好在下行电梯抵达时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
“你他妈有病吧,封靖骁,别碰我。”
是孟既明。
封靖骁竟然也在,常乐漓没想到。
电梯门开,常乐漓先是如同不认识般看了眼他们俩,确认西装笔挺人又端正,才犹豫着迈步进去。
“晚上好。”封靖骁往后挪了一步退到安全距离,礼貌地给了她一个微笑,就像外国人那种打招呼的方式,在电梯里对偶遇的陌生人友好地说声evening,然后继续和孟既明说话:“你怎么这么矫情,是因为小么?人前人后两幅模样,好玩么?”
一本正经地损人。
常乐漓低头笑了下,又站得笔挺看向楼层的数字变幻
。
孟既明二十六,封靖骁比他年长七八岁,可不就是小么,话说得没错,就是损。
孟既明不在意,对着倒影里的自己正了正领带,嘁道:“我就这样,不像你,上了年纪,不知道几张脸皮切换自如,累不累?”
封靖骁比他还不在意,只摇着头说:“幼稚。”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孟既明接了个电话,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变了,沉着脸明显的不快。电梯停稳在行政楼层时,两个男人没有跟着常乐漓出去。
在门将要关上时,封靖骁开口说道:“唐小姐,我们俩先下去抽根烟,一会儿见。”
常乐漓半侧过身,摆了张公事公办的官方微笑面孔,“好,一会儿见,石先生,孟先生。”
……
常乐漓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夜色中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十五岁那年就离开了从小生长的平城,一个人去到遥远的国度,从不适应到适应用了两年的时间。
那时的她没有想到,短短两年把她以后长长的一生,全部改变。
外面黑,里面也没多亮,昏暗的灯光下,能够清晰地看到玻璃中倒映出的她自己,不快乐。
离家十五,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二十五岁了,十年的时间好像过得很慢,有时又觉得快,快得不可思议。
当年对封靖骁说不想和他结婚的时候,常乐漓是认真的,从来没想到会有食言的一天,像她这么极度自我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回到这里,做着不喜欢的事,
演着不喜欢的自己。
偏偏这个男人,是封靖骁。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词——造化弄人。
梁言总会这么说,只要一叹息,开口永远是这四个字。
久而久之,穿过皮,透过肉,一笔一划地刻到了她的骨头上面,经年累月,深刻得就连偶尔做梦都会浮现她的声音,对着她哭,对着她笑,对她说:“糖糖,造化弄人,是真的。”
怕她不信似的,梁言总要强调:“糖糖,你要相信,造化弄人,是真的,真的。”
现在,她有点信了,可不就是嘛,要不然她怎么会来纠缠封靖骁,想要和他结婚呢。
就是有点难,比她以为的难。
梁桥说得对,封靖骁是个危险的男人,他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除了擦枪走火,可是真那样时她也控制不了他,就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封靖骁太聪明,太理智,又足够克制,任凭她再怎么装怎么演,都很难带动他的情绪和思路。
余光可见,下楼抽烟的人回来了。
常乐漓朝着窗户倒影里的自己举起酒杯,轻声地说:“常乐漓,我们会再见面的,回见。”
说完,微笑着站起身,看向朝她走过来的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