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梁语只是淡淡的说:“没事。”她一直仰着头,余光一扫就能看到傅时衍的头上的纱布。忽然之间她有点想笑,他们两个现在像个离家出走的病弱残疾。这一路没有尽头,似乎能这么走到地老天荒。但傅时衍一步跨在了她的面前,停了这无尽的步伐。“苏音推你我没看到。”傅时衍内疚得不行,他蹲着,察觉这样梁语看不见,又只好站了起来,“很痛吧。”梁语就这么直直的接受着傅时衍的目光,二人隔得近,那眸子里晃动的难过,像雨水一般淋了下来。
早在傍晚梁语就看见傅时衍了,像个雕塑一样,和围墙融为一体。
梁语因为颈托被迫仰着头,问:“有事吗?”
月色不浓,淡淡的光洒在傅时衍的额前,眉骨,隐入眼窝。
“想见你了。”男人的声音微哑。
梁语听不得这种话,接连几天都是这种话有些厌烦。
而且傅时衍什么时候养得这个习惯,大晚上的找人,见不到人难不成坐一宿?
可眼下,男人垂着的眉眼透着失落。
夜风清凉,俱乐部门口的梧桐和青樟沙沙作响,搅散了心里那丝丝不虞。
梁语开口:“那走走吧。”
傅时衍欣然跟上。
轮椅和鞋底碾过落叶的窸窣声在空寂的街道响着,不远处还是灯红酒绿,人声鼎沸。
梁语感受着夜风,神色平静。
忽然,肩上一暖。
是傅时衍脱了他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梁语要脱下,便听见傅时衍说道:“盖着吧。”
指尖在外套上摩挲了两下,最终缓缓的放下了。
“脖子。”傅时衍顿了顿,“没事吧?”
有事,根本动不了,吃饭都难受。
但是梁语只是淡淡的说:“没事。”
她一直仰着头,余光一扫就能看到傅时衍的头上的纱布。
忽然之间她有点想笑,他们两个现在像个离家出走的病弱残疾。
这一路没有尽头,似乎能这么走到地老天荒。
但傅时衍一步跨在了她的面前,停了这无尽的步伐。
“苏音推你我没看到。”傅时衍内疚得不行,他蹲着,察觉这样梁语看不见,又只好站了起来,“很痛吧。”
梁语就这么直直的接受着傅时衍的目光,二人隔得近,那眸子里晃动的难过,像雨水一般淋了下来。
梁语那无波无澜的心,忽的抽动了一下。
她平平的扯了一下嘴角,欲盖弥彰:“没事,她不是故意的,你不用替苏音觉得抱歉。”
傅时衍摇了摇头:“我是为我自己向你道歉。”
头顶上有落叶缓缓飘下,在即将落在梁语头上时,被傅时衍一手接住。
他捏着那片还算绿的叶子,不敢看梁语:“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你以前受了什么委屈。”
心里的酸涩咕涌着,把肠胃都打成了结。
傅时衍紧张得拇指在叶子上掐出了汁:“梁语我爱你。”
分明是结婚四年的夫妻,可这是他第一次说“爱”。
这种焦灼的情绪一下子把他拉回成了18岁的少年,青涩稚嫩。
梁语静静的望着他,瞳孔是倒映着月华的湖水,平静无风。
有些东西迟来了,就是没用了。
半晌,梁语出声,“可是,我不要了。”
这句话戳痛了傅时衍,他觑着掌心的叶子,风起扫落。
越是想要留住的,就越留不住。
他蹲了下来,梁语只觉得掌心一凉,被塞进个什么金属质的物件。
接着,傅时衍站了起来。
他的语气冷静而认真:“以前是我错,但是现在不一样,再给我个机会。”
傅时衍的眼睛轮廓偏圆,里面梁满了温柔。
“别躲我,也不要怕我,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手机震了一下,提醒他又是一个整点。
离回帝都的飞机只剩三个小时了,他要走了。
梁语看着傅时衍俯下身,颈托扣着脖子避无可避。
那张脸越来越近,梁语瞳孔生理性紧缩,连呼吸都屏住。
在唇瓣即将相贴的时候,温热的鼻息在脸颊上扫过,梁语得到了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小心翼翼,克制而隐忍。
很快,傅时衍转身大步离开了。
良久,梁语举起手,指尖捏着金属在路灯下折射着光泽。
——那是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