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沐咬咬唇道:“嗯。”陆江川转身走进房子,站在窗前看着仍旧立在院子里的应沐。她微微低着头,抬手捂住眼睛,半晌,她才放下手,垮着肩膀走了进来。大家都不想破坏过年这样和谐的气氛,陆江川还是得和她住一个房间。陆江川洗漱完出来,应沐还坐在沙发上,他直接走过去拉起她按在床上,“睡觉。”他调暗灯光,自己坐到她刚在坐的沙发上把玩着手机。手机光亮照在他脸上,衬得他黑眼圈愈发明显,他早班飞机过来,想必昨晚都没怎么睡。
她不敢转头看他的表情,自己每说一句心口就疼一下,也不知道他听了是什么感受。
卧室里安静得不像话,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许久,陆江川才开口,声音淡淡的:“应沐,看着我。”
她转头与他对视。
他问她:“这些年,你很累?”
“嗯。”
很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在他身上付出了太多精力,等到他们结婚时,她已经是快被抽空的状态。
没了任何的勇气,仅靠着一腔爱意,维系了三年有名无实的婚姻,真的已经累到了极致。
不仅仅是她,他也累,她感觉得到。
陆江川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眸色越来越深,最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好。”
她从没在陆江川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无力的半是绝望的感觉。
一下午,应沐窝在卧室哪儿也没去,直到晚饭下楼才看陆江川。
他没有一点异样,饭桌上其乐融融,大家都很正常,似乎唯一不正常的人只有她。
“再吃点。”陆江川又替她夹了菜。
沐琼见了偷笑,应沐是真的没什么胃口,刚想说吃不下了,陆江川的电话就响了。
他扫了一眼后挂断,电话又响起来,他皱了皱眉,直接调了静音把手机扣在桌面。
应沐三两下吃完,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电话就响了,上面是陆江川母亲江西月的名字。
她看了一眼还在和沐琼说话的陆江川,起身走到院子里接电话。
“伯母,您好。”
那边江西月的语气并不好。
“应小姐,我希望你能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你和江川已经离婚了,并且他很快会和赵小姐结婚,你大过年还要求他陪你回家,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有教养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应沐沉默了片刻。
“抱歉伯母,您可能误会了,我并没有对他做出这样的要求。”
江西月怒斥:“我不管你有没有直接提这样的要求,总之,知道对方有对象还纠缠不清,你觉得这是什么行为?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你自己掂量。”
这还不叫难听?
她不想任人欺负,电话换了只手,语气认真:“伯母,我敬您是长辈才称您一声伯母,如果您不能对人做到最基本的尊重,那我想我就算拒接电话也没有什么问题,还有,纠缠的人也不是我。”
江西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愈发尖利:“应沐,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这才离婚几个月啊就绷不住了?露出本来的面目了?人伦纲常礼义廉耻也不要了是吧?”
一只手伸出,握在她手上,手里的电话被人抽走,剩下的话已经听不清,只能呆呆地看着抢走电话的陆江川。
陆江川的目光定在应沐脸上,拿起电话凑到嘴边:“以后别再来烦她。”
说完也不管对面说什么,直接挂断,然后当着应沐的面把江西月的电话拉黑,又翻出他父亲和妹妹的电话一起拉黑。
他把电话递还给她:“以后不用搭理他们,如果他们用其他的方式联系你,直接告诉我,我会处理。”
应沐咬咬唇道:“嗯。”
陆江川转身走进房子,站在窗前看着仍旧立在院子里的应沐。
她微微低着头,抬手捂住眼睛,半晌,她才放下手,垮着肩膀走了进来。
大家都不想破坏过年这样和谐的气氛,陆江川还是得和她住一个房间。
陆江川洗漱完出来,应沐还坐在沙发上,他直接走过去拉起她按在床上,“睡觉。”
他调暗灯光,自己坐到她刚在坐的沙发上把玩着手机。
手机光亮照在他脸上,衬得他黑眼圈愈发明显,他早班飞机过来,想必昨晚都没怎么睡。
两个人又不是没睡过,睡了三年都没发生什么,更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点啥。
她看了一会儿说:“你上来睡吧?”
陆江川看也没看她:“你睡吧,我看点文件。”
都是瞎话,她了解他,如果真有什么非处理不可的文件,他会带上电脑,而不是用手机看完一个文件得翻页两百回。
“真的不睡吗?”她又问。
陆江川终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原本想说什么,却只是手机锁屏,走过去躺到床的另一侧。
他平躺着,侧脸线条完美,可见上帝在他身上下了许多功夫。
陆江川很快睡着,没有看见应沐在黑暗中重新睁开了眼,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高中时期的陆江川像一轮日蚀的太阳,有光,但是照不出来,满身都是一股子阴狠劲。
奈何他成绩好,年年第一,把好学生和坏学生的特质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这样的男人,莫说在高中,就是放在社会上也太独特、太耀眼了。
自从她第一次见到他之后,便时不时的假装和他偶遇,在他们还没开始上课前往他抽屉里塞东西,哪怕那么远远看着,也很好。
像她这样远观陆江川的女孩子很多。
校门口,操场,图书馆,总之只要有空,陆江川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她自以为藏得深沉,殊不知被人传得全校皆知,说她不要脸,说她倒贴,说她不清楚自己斤两,总之没一句好听的。
当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时,她第一个想到的竟是,我给他带来了很多困扰吧。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但是她在乎他的想法,于是她开始躲着他,其实也不用躲,初中高中本就交集甚少,她刻意避让后,还真的很久都没再见过他。
再见他时,已是初二下期的期末,他和他的几个朋友把几个人堵在学校背后的那条巷子里,脚底下踩着一个人的手,嘴里叼着支烟。
他吸了一口说:“是从你嘴里传出去的?”
底下那人面色痛苦:“不是,不是,是三班的张婉最先说的。”
应沐躲在巷子一角,探出半个头,没听懂他们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时的少女是盲目的,只觉得他抽烟帅,打人也帅,怎么都帅。
陆江川又道:“那句话总是你说的吧?”
那人抬起头:“哪句?”
陆江川脚用力一碾,那人立马嗷嗷叫,“说她舔狗那句话不是我说的,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