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淡淡一笑,端起竹枝托盘上的茶,喝了一口道:“传淑妃伴驾。”梅梢话不多说,行礼走出去,抬手招一个小太监去传旨。淑妃正在从昌安宫回来就瞧见御前侍奉的太监,小枝子躬身立在殿前。小枝子瞧见他连忙走上前行礼,脸上带着喜色道:“淑妃殿下,陛下让您前往乾清殿伴驾。”顾泊舟心里一怔,连忙示意旁边的宫女抱琴,抱琴从衣袖拿出一个荷包,悄悄递过去,小枝子轻轻掂了掂,刹那间脸上渐渐浮现深深笑意:“殿下尽快准备,陛下还等着您呢。”
周尧走出乾坤殿,面无表情的侧身看见凑在一起的大臣,抿了抿唇。
大晟自开国而来,秉持着重文轻武的国策,所以历代而来,文官重,多轻武将。
但她继任以来,一直想打破这个格局,达到文武并重,有绝对的能力威慑他国,别人挑衅大晟,她也有魄力派兵开战,当然历代君王所担忧的武重危国,她自会互相牵制,将兵权集中在她的手里。
周尧在永安宫换下朝服,梅梢和幽兰服侍着穿上常服,梅梢又将头上的发髻重新梳了梳,插入赤金游龙簪,而幽兰则替她挂上了一个荷包,里面装着栀子干花,发出淡淡幽香。
周尧低着头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今日中宫见礼,可曾发生过什么事?”
后宫那群人瓜是最多的。
幽兰跪着理着玉佩,抬了抬眸,眼角含着笑:“陛下,梅梢还真的听说了一件事。”
周尧心里一动,哦了一声,淡淡开口:“说来听听。”
她还真挺好奇的!
梅梢,幽兰,颂菊,竹枝是从潜邸的时候就服侍着她,各有优势,但梅梢是其中最喜欢八卦的宫女,她听的八卦都是从她口中所听,也让她从小尤其爱听这些。
甚至床头那些画本子都是梅梢从宫外给她带进宫,时不时更新。
梅梢一边理着发髻一边,发笑道:“陛下您不是赏了宋才人一盆西蜀道光,陆宝林想观赏一二,结果那陆宝林说的话没经过深思熟虑,让人以为他对陛下您不满,皇后殿下只好开口解围,将自己的素冠荷鼎赠与了他。”
她说到此处,又不禁笑了一声:“陛下您是没瞧见陆宝林满脸喜色的答应,那些殿下,夫人们,顿时都翻了白眼。”
周尧轻笑了两声,将目光落在面前铜镜上,良久说出一句:“陆宝林宫中实在难得。”
哈哈哈,这陆宝林在后宫中,让她平淡的时光加上不少笑料啊。
梅梢听见这句话,掩唇而笑,却不敢笑出声来,毕竟陆宝林也是宫中的夫人。
“陛下,这后宫有陆宝林在,鲜活了不少。”
周尧淡淡一笑,端起竹枝托盘上的茶,喝了一口道:“传淑妃伴驾。”
梅梢话不多说,行礼走出去,抬手招一个小太监去传旨。
淑妃正在从昌安宫回来 就瞧见御前侍奉的太监,小枝子躬身立在殿前。
小枝子瞧见他连忙走上前行礼,脸上带着喜色道:“淑妃殿下,陛下让您前往乾清殿伴驾。”
顾泊舟心里一怔,连忙示意旁边的宫女抱琴,抱琴从衣袖拿出一个荷包,悄悄递过去,小枝子轻轻掂了掂,刹那间脸上渐渐浮现深深笑意:“殿下尽快准备,陛下还等着您呢。”
顾泊舟笑着见他离开,走进宫里,侧头问道:“今日前朝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枕石见他回来,一边解下披风,一边轻声道:“今日早朝tຊ,陛下任皇后的父亲苏大人为青山书院的文学院院长,任殿下的父亲顾大人为武学院的院长。”
顾泊舟闻言这才眉眼舒展,如今父亲也算是得了陛下恩宠。
“殿下要不今日穿这芦苇绿的?这是尚衣局刚送来的,奴婢想着,与春日的景色相配。”枕石献宝似的捧着衣服,眼睛里亮晶晶的。
顾泊舟瞧了一眼,抬手摸了摸衣服料子:“瞧着颜色不错,便这件吧。”
陛下不喜欢大红大绿,甚爱清爽的颜色,当下便同意了枕石的主意。
顾泊舟来到乾清殿的时候,周尧正低着头批阅着奏折。
顾泊舟低头看了看衣着,见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抬步往里走。
张怀德看见他,连忙向前走去行礼:“淑妃殿下来了,奴婢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顾泊舟点了点头,对着御前侍奉的张怀德客气道:“有劳张公公。”
说着走到阴凉的一旁静候着,打量着一旁的绿菊。
张怀德没有让他久等,不一会儿就走出来:“淑妃殿下请。”
顾泊舟留恋的将目光从绿菊上收回,脸上挂着笑意,点头走了进去。
“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顾泊舟身上带着淡淡兰花幽香,行动间若有若无。
周尧端坐在龙椅上写着字,头也不抬道:“起来吧。”
顾泊舟缓缓起身,将目光放在陛下身上,走向前主动研墨,也不出声。
周尧处理完的奏折放在一旁晾着,又抽出一本,抬眸看了他一眼,笑着道:“泊舟今日这衣裳好看,”她展开奏折,又补了一句:“人也俊逸。”
顾泊舟轻轻笑了一声,仔细研着墨,调笑着:“陛下的意思是,妾平日里不俊逸了吗?”
周尧提着笔,笑了笑:“几日不见爱妃,这嘴也伶俐起来。”
顾泊舟嘴角微微上扬:“那妾多谢陛下夸奖。”
周尧对着他招了招手:“朕记得江南上贡了几匹云锦,其中有两匹很适合你。”
顾泊舟迈步走上前,瞧见她眼底的乌青,脸上带着倦怠,抬手落在她的肩上按了起来,劝道:“陛下,国事固然重要,还是要多休息啊。”
周尧将批好的奏折放在一旁,将笔搁下,闭目养神道:“近日前朝事多。”
哎!因为蝗灾,青山书院筹备的事,不光后宫没时间去,她甚至都陆续熬夜一个星期,如今气色想都不用想。
顾泊舟也不问,自顾按着,突然一只秀气的手搭在他手上,他停顿道:“可是妾按重了?”
周尧拉过他的手,春日的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来,桌子上形成一暗一明。
她沉默片刻,挑眉一笑:“朕记得爱妃的工笔画的很好?”
顾泊舟闻言缓缓一笑,温和道:“妾确实会画工笔,却比不得陛下。”
周尧知他谦逊,也未戳穿,反而舒心一笑:“今日春光乍好,应当应景的画上一幅春日图。”
顾泊舟唇角带着笑意,将晾干的奏折合上道:“那陛下指导妾画春日图可好?”
“朕今日下早朝的时候,瞧见墙角的迎春花开的不错。”
顾泊舟心里便明白画什么内容了,从一旁拿过宣纸铺上,清冽的声音响起道:“迎春花确实不错。有道是,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
周尧拿过一只毛笔,沾了沾墨道:“今日爱妃的墨研磨的好,画又怎会逊色。”说着抬手递给他。
顾泊舟也不含糊了,接过笔,垂头想了想,直接下笔,画技娴熟,线条细而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