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丁香姑娘,还有这位...”陈怜抬头看去,那彪壮大汉,身高九尺,身穿黄色兽皮,脸上三道狰狞抓痕从右眉,直直划到高颧骨。徐鹤拱手一礼,“这位是我的发妻陈怜。“赵冬,今日前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赵冬憨厚一笑,“徐鹤,有事直说,俺能帮则帮。”徐鹤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知于赵冬。他略显为难,低头沉默,不知如何回答。陈怜红唇轻启,“此番前去,只是恐吓那狗剩,让他明白,杜丁香是有人在身后撑腰即可。”
陈怜拉开木头门栓,打开半扇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穿破烂布衣,浑身脏兮兮的可怜女子。
“你是?”
那女子同样满是不解,后退几步朝周围扫了一眼,发现自己并未走错。
“我...我叫杜丁香,为...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我叫陈怜,是...”
“嫂嫂,谁来了?”徐青青从厨房跟了出来,歪着小脑袋看去。
随即,她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询问,“丁香姐,你怎么了?”
眼见徐青青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的样子,陈怜便让她进屋一叙。
杜丁香瘦巴巴,蓬头垢面的样子,显然是生活十分困苦,作为同样生活不好的陈怜来说,心生些许怜悯。
客厅。
杜丁香坐在竹椅上,低头看着那黑色布鞋,布鞋缝缝补补,鞋底穿了一个洞,瘦小的身体拘谨地坐着。
陈怜在客厅拿起火盆,迈着步子来到厨房,用夹子在炉灶捡了一些碳,扔在里面。
再快步回到客厅,端放在杜丁香面前。
“谢...谢谢你。”
陈怜摇摇头,“我是徐鹤的娘子,不知杜姑娘来此,是因何事?”
徐青青握住她的手掌,稚嫩清脆的声音传出,“丁香姐,谁欺负你了?”
杜丁香的丹凤眼流出热泪,顺着那张鹅蛋脸,啪嗒啪嗒的掉在手背。
“自从我爹去世……”
经过她的讲述,原来是她爹杜冲去世后,家中就剩下杜丁香和母亲林翠兰,母女俩平日做着织布手艺,家里种了几块庄稼。
母女二人生活虽然辛苦了点,但还能勉强维持下去。
岂料,村里恶霸李狗剩,仗着哥哥在衙门当了个捕头,便野蛮霸道,恃强凌弱,对着母女俩勒索,甚至打起了杜丁香的主意。
在一天夜里,潜入杜丁香的闺房,想要强奸她。
杜丁香及时惊醒,拼命反抗和呼喊。
身上的伤便是那晚所留。
就在绝望之际,林翠兰冲了进去,母亲护子的天性被激发而出。
对着恶霸李狗剩一顿猛砸,最后倒地不起。
当时母女俩吓了一跳,林翠兰轻轻试探着他的鼻息,发现还活着。
这才大松一口气。
周围两家邻居听闻动静便赶了过来,将李狗剩叫醒,并训斥了一顿。
可是,李狗剩以受伤为借口,要求杜丁香嫁给她,不然誓不罢休。
如今打扮成这般脏兮兮的可怜模样,就希望李狗剩能嫌弃自己。
奈何作用并不大。
听完杜丁香的话后,客厅陷入沉默。
卧室门被打开,三人纷纷望去。
“大姨娘。”
杜丁香走上前,搂住林翠的腰,在其怀中低声哭泣。
“怎么了?”
陈怜过来搀扶着她,来到竹椅坐下。
杜丁香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她一脸愤慨说道,“这李狗剩欺人太甚,欺负我妹妹一家算何本事。”
陈怜这才知道,原来林翠兰是婆婆的妹妹,怪不得会过来这里。
杜丁香抹干眼泪说道,“娘让我过来躲在这里,她一个人在家里。”
“咳咳咳。”
林翠激动的捂着嘴,猛地咳嗽几声,“不可,不能让她一个tຊ人在家中。”
话音刚落,从竹椅子上站起身,想出门去找自己的妹妹。
陈怜将其拉回,劝解道,“娘,您病重在身,不可前去,我过去叫相公回来,届时我与他一同前去,可否?”
“是啊,姨娘身体孱弱,自己身体要紧。”
自己虽然同样着急,但如今林翠这般模样,又怎么能让她出门受寒。
林翠只好坐回椅子上,陈怜穿上徐鹤的棉衣补丁长袍,迎着纷飞小雪走了出去。
安平镇——
陈怜循着记忆,在雪地踩着一深一浅的脚印,来到那破烂烂的老市场。
两旁都是摊子,中间的小路刚好过两个人,沿街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马青哼唧唧的杀完一条鱼,抬眼看到陈怜东张西望得走来。
“嫂子,来寻鹤兄?”
陈怜来到他的杀鱼台前,停下步子询问起来。
“你可知他在何处?”
她并不清楚徐鹤在哪摆摊,只是知道在这条街,只是这人多口杂,实在不好寻找。
马青指了指右边,“在菜市场最末尾便是。”
“我们的摊位是先到先得,越是末尾,越是冷清。”
陈怜微微颔首,“多谢马青。”
这时,来了一位老妇卖鱼,马青继续拿着杀鱼刀,在木展板上杀鱼。
陈怜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往的行人愈发稀少。
终于是见到那身穿黑色补丁棉衣,站在拉车前叫卖的男人。
“相...相公。”
她嘴角掀起一抹微笑,加快脚上的步伐。
徐鹤闻声看向左边,那单薄的倩影奔向自己而来。
“你为何来此?”
陈怜绕过马车,来到他旁边。
两人身高差距约二十公分,显的陈怜如娇小玲珑的小女孩一般。
她轻轻开口,那恶霸欺负丁香之事同徐鹤讲述。
闻言,徐鹤剑眉微微拧紧,这林翠兰是他的小姨娘,如今被那恶霸狗剩欺凌,至是要将此事管到底。
“我们收拾收摊,立刻前去。”
陈怜点头示意,夫妻俩丢掉烂叶,把完好的菜收入木箱。
徐鹤在前拉车,陈怜在后推扶。
大雪路面,一条车印驶入小溪村。
冬天的夜很长。
灰蒙蒙的天,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阿娘,我们回来了。”陈怜在屋外叫唤。
屋内传来脚步声。
咚。
门栓被拉开,徐青青露出小虎牙,“哥哥,嫂嫂,丁香姐被欺负了。”
“此事,我已知晓。”
后头,杜丁香扶着林翠前来。
“咳咳。”
林翠轻咳两声,“儿子,此事,定要帮你姨娘讨个说法。”
徐鹤微微颔首,“娘可放心。”
说完,徐鹤把车推入院内,冷峻阴沉着脸,快步走了出去。
“妹妹,照顾阿娘,我们去去就回。”
“放心吧,嫂嫂。”
叮嘱完后,带着丁香跟了过去。
三人走过约五百米,徐鹤停下脚步,敲响了一扇木门,门上贴着一张掉色的福字。
吱呀。
木门因太过老旧,传来吱呀的刺耳声。
“徐鹤,丁香姑娘,还有这位...”
陈怜抬头看去,那彪壮大汉,身高九尺,身穿黄色兽皮,脸上三道狰狞抓痕从右眉,直直划到高颧骨。
徐鹤拱手一礼,“这位是我的发妻陈怜。
“赵冬,今日前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赵冬憨厚一笑,“徐鹤,有事直说,俺能帮则帮。”
徐鹤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知于赵冬。
他略显为难,低头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陈怜红唇轻启,“此番前去,只是恐吓那狗剩,让他明白,杜丁香是有人在身后撑腰即可。”
在杜丁香的叙述中得知,那狗剩是欺软怕硬之辈,只要让他清楚,就算姨父逝去,后面还有徐鹤撑腰。
赵冬眸色一亮,“没问题,俺把俺哥也叫来。”
随后,他和回头叫上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两人十分相像,身材也差不多,只是赵冬有伤痕,而他却没有。
“我们快快前去。”
话音落下,徐鹤带着赵家两兄弟,气势汹汹的朝恶霸家中走去。
林翠兰面容憔悴,佝偻着身子,盘膝坐在温热的炕上刺绣,一针一线,缝着一朵美艳的牡丹。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吓得她心一慌,手一抖,那根针头刺在她的食指。
“嘶~”
那冒出鲜血的手指,放入口中吸了几口,随意在衣服上抹了抹,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到门口。
“谁啊?”
“是我,你的女婿。”
听闻声音,林翠兰吓得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