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还有一丝良心,就该知道,死的应该是你才对。”沐昭阳愣住了,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怆然若泣,抬头望向乔玉安。她不敢求证,甚至觉得可能是她幻听,不然怎么会听到乔玉安说让她去死呢?乔玉安却没有再看她,差使人将沐母抬走了。沐云暖快步紧跟在他身后,似是有了靠山,嘴角不住的向上飞扬。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来了又走。最后又只剩沐昭阳一人,呆呆的站在空荡的房间里,许久,她才轻笑一声。“乔玉安,那便如你所愿罢。”
陆文衍心有不忍,将她搀起,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沐昭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扯着陆文衍的袖子:“不是说我娘已经有救了吗?为什么还会是现在这样……”
陆文衍皱紧了眉,似是在措辞:“沐姑娘,很抱歉,是我医术不精,只是沐夫人之前的药也多有短缺,纵使有了紫云芝也是回天乏术。”
说罢,他若有所指一般看了一眼姗姗来迟,脸上毫无愧色的沐云暖和她身侧的乔玉安。
留下一句:“节哀。”便离开。
沐昭阳惶然地瞪大了眼,她想起从前每一笔被沐云暖挥霍掉的钱,还有那一百两银子。
被陆文衍言语间透出的信息打击的倒退两步。
她转头,死死盯着站在一边的沐云暖:“沐云暖,你听到了没有!是你害死了娘!”
沐云暖眼里闪过一抹心虚,随即沉痛又委屈的说道:“长姐,明明是你罔乔娘亲病重,挣的钱一分都不肯给娘亲,你又何苦来怪罪在我身上……”
“沐云暖,你真的没有良心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沐昭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朝她走去,抬手,巴掌就要落在她脸上。
她眼下怒不可遏,事到如今,沐云暖竟还在颠倒黑白。
现今躺在床上,被她的娇纵间接害死的,可是她们的亲生母亲!
巴掌正要砸在她脸上时,乔玉安却上前一步将她手腕掐住,将面色惊慌的沐云暖护在身后。
他低头冷喝道:“沐昭阳,你在发什么疯!”
沐昭阳抬眼看向他,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她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眼前清晰,惨笑一声:“乔玉安,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身后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你这么做!”
“难道像你一样,一边说着与我生死相许一边和袁辞暗中苟且,才是值得的人吗?”乔玉安怒气上头,脱口而出。
见沐昭阳似乎要反驳,沐云暖慌忙拦了一下,而后才不紧不慢轻声道:“长姐,你与袁辞那些腌臜事,母亲都已经告诉乔大人了,你也不必狡辩了。”
一刹那,沐昭阳瞪大了眼,难以相信,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病床上已无声息的母亲。
好似一盆冰水迎头浇在脸上,沐昭阳胸腔中为母亲不甘的怒意,这一刻,尽数化为苦涩和冰冷。
她深爱的人,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始作俑者身前,对她恶语相向;
她敬重的母亲,临死前还要为了这个恶心肠的妹妹,逼她立下誓言,又将她生命中仅存的甜蜜和爱意尽数剥夺。
沐昭阳瞬间塌下肩膀,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
乔玉安眼见着沐昭阳从张牙舞爪的样子到如今只剩下灰败,心里不觉划过一丝闷闷的情绪。
意识到这点,他脸色愈发阴沉,怒意更甚:“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沐昭阳费力地扯动嘴角,笑的如同提线木偶:“没有了,乔大人。”
一句【乔大人】似乎透出几分埋怨和委屈,等他再深究时,又只剩颓败和无奈。
乔玉安不自然攥紧了拳,似又在唾弃自己的心软,再看向沐昭阳时,越发觉得她做戏已经出神入化。
他看了看沐母的尸体,突然冷声道:“沐伯母如何安葬我与云暖会安排。之后葬礼你也不必来了,像你这种不孝女,去了我怕沐伯母死后都不安宁。”
“你若是还有一丝良心,就该知道,死的应该是你才对。”
沐昭阳愣住了,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怆然若泣,抬头望向乔玉安。
她不敢求证,甚至觉得可能是她幻听,不然怎么会听到乔玉安说让她去死呢?
乔玉安却没有再看她,差使人将沐母抬走了。
沐云暖快步紧跟在他身后,似是有了靠山,嘴角不住的向上飞扬。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来了又走。
最后又只剩沐昭阳一人,呆呆的站在空荡的房间里,许久,她才轻笑一声。
“乔玉安,那便如你所愿罢。”
三日后,沐母下葬,沐云暖和乔玉安两人扶灵。
沐云暖走在队伍正前方,手里端着沐母的牌位,哭的泪眼婆娑。
远亲来客见沐昭阳居然连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出现,纷纷指责她不孝。
沐昭阳则像个卑劣的小偷,悄悄跟在队伍后,为母亲哭了最后一程。
人都散去,她才独自来到墓前,眼中却无悲也无怨。
沐昭阳缓缓下跪,对着墓碑行了大礼,又燃了一叠纸钱,火光映照着她的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她轻声道:“娘,这一世,你生了我,却从没爱过我。沐云暖的事我不会再深究,我再不欠你什么了。”
她弓着腰,死死按住腹部,忍住那快逼得她窒息的疼,苦涩一笑:“现在我也快要死了。你欠我的,也自然不必还了,只愿下辈子我不再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