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清淡口味的。苏星艺拿着小勺子把一小碗鸡蛋羹吃得干干净净,又吃了一半牛排,最后喝了四分之一碗海鲜粥。“我吃饱了。”苏星艺下意识地把桌上的碗和盘子往贺南枫的方向推了推。贺南枫看她的动作,哼笑一声,问:“你不会是想把吃不完的饭菜都推给我吧?”他凭什么以为他会吃她的剩饭剩菜呢?苏星艺点头,认真地眼神中又带了点戏谑:“可是你哄我喝了两碗南瓜粥,我只喝了一碗半,剩下的半碗是你帮我喝掉的。”
“可是你如果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要在我生病的时候这样照顾我?”
被这样拒绝,苏星艺觉得有些不理解。
还有点委屈:
“你还喂我吃药,抱我睡觉。”
她只需要拉拉他的袖口,他就会按照她的意思陪她。
这样对她,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她才不相信贺南枫的胡说八道。
“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
贺南枫想了很久,沉声给出一个答案。
其实苏星艺如果不这么说,他根本发现不了,他正在一次又一次被她影响。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引线里的燃料,在他身体里埋下待燃的火种。
看似毫无痕迹,不疼不痒。
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只要触碰到苏星艺,那些火种就会被尽数点燃,通过静脉血液,将热度传遍全身。
就像他无法自控地吻她一样。
这种感觉对于贺南枫来说很危险。
他的理智在她身上被灼烧干净。
而她的目光却会为别人停留,轻而易举地抛开他,再去和别人约会,对别人娇笑,甚至还有可能亲吻别人。
最后...再和宋知景纠缠不清。
他不能忍受。
他接受不了会被这样对待。
“对朋友的关心?”苏星艺搞不清楚他的回答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任何一个朋友生病了,你都会这样对待她吗?”
“把她接到你的办公室或者酒店里去,然后再这样照顾她?
“最后和她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苏星艺越想越多,情绪越积越委屈,脾气也越积越大。
原来她不是会被特殊对待的那一个。
不管贺南枫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样拒绝的话讲出来,他都没有思考过有多伤她的心嘛?
她生病了已经很难受了,为什么还要被他这颗榆木笨脑袋这样气?
贺南枫看着苏星艺的眼圈儿越来越红,最后眼眶里水汪汪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立刻又慌了神。
在他的印象里,苏星艺除了第一次见面差点落泪,其他的时间都是笑眯眯地,开心得不得了。
如果她哭了,一定是很难过了。
贺南枫很快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不像苏星艺那样,是健全家庭出来的小孩,不善于去大大方方表达。
甚至在不经意的时候,说出的话还会刺伤她。
贺南枫努力斟酌着接下来的字句,害怕说错话苏星艺接下来哭的会更厉害:
“我没有啊。”
他立刻否定了苏星艺问出来的话:“我只对你一个朋友这样。”
“你不是说你爸爸出差了,家里就剩下一个人了,如果我让你一个人回家,就没人照顾你了。”
贺南枫伸手想去帮苏星艺擦掉眼泪。
小姑娘头一偏,哭得更凶了。
就好像被惹哭的小朋友,如果放她自己在墙角委屈还好。
一旦开始哄了,她的眼泪只会越流越多,根本刹不住车:
“可是你刚才拒绝我了。”
“对我说话也很凶。”
“我明明没有玩弄你,如果主动亲了你一下也算的话,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行了吧?”
贺南枫想帮她擦眼泪的手悬在空中,犹豫地捏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落在她的脑袋上:
“我没有凶你,我只是生气,如果那天你病得没有意识了,是不是遇到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这样照顾你?”
“如果他们对你做了不好的,不安全的事情呢?”
贺南枫无奈地说。
他想到这些就觉得心里闷得慌,也根本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吃醋。
但他知道,他承受不住苏星艺这样哭。
解释的话刚说完,苏星艺猛地扑进贺南枫怀里。
贺南枫觉得自己的领口快被眼泪弄得湿透。
偏偏怀里的人说话还委屈巴巴:
“我又不是随便谁都可以,除了我爸爸以外,我只对你一个异性这么放心的。”
说完苏星艺哭得更凶了。
贺南枫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
很快又反应过来,只有他一个异性。
那就是说宋知景也除外了?
贺南枫心里放下一块小石头,刚才的怒气也小了不少。
他不想再和苏星艺纠结其他男人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也不想再撒谎解释她舌尖为什么会痛,他的嘴角为什么会出血。
贺南枫转移话题:
“那你现在病也好了,也可以说话了,下周有六门补考,你是不是该好好学习了?”
苏星艺松开手,一脸不情愿地看着贺南枫。
虽然她现在很不开心,但贺南枫说的是事实。
就算之前复习的还不错,病了两天,有些知识点也忘记了。
今天还是周日,考试周前的最后一天了。
“可是我现在很饿,睡了好久,肚子空空的。”
苏星艺拍了拍平坦的小腹,她才大病初愈,根本不想下楼出门吃东西。
并且油腻腻的外卖一点也不好吃,没有贺南枫亲手做的饭可口。
贺南枫看着她那双狐狸眼,傻乎乎地将自己主动送上了门: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外卖不健康,你现在身体刚好,不能吃。”
他话音刚落,苏星艺脸上就露出了藏不住的小骄纵,还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
眉毛止不住地往上扬,眼睛里也都是可爱的狡黠。
贺南枫立刻明白,她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大小姐就是想吃他做的饭。
她的脾气还真是多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来去自如。
“除了很臭很臭的,味道太大的食物,其他的我什么都吃的。”
苏星艺背着双手走到贺南枫办公桌前,双手撑开书朝他眨眨眼:
“那我就在这里看书等你咯。”
大小姐嘴里说着自己不挑食,实际上等到贺南枫去了超市,和她视频的时候问她,才知道她的“什么都吃”到底是多么鬼扯的话。
贺南枫:“菠菜吃不吃?”
苏星艺摇头:“口感太涩了。”
贺南枫:“那生菜呢?”
苏星艺继续摇头:“味道怪怪得。”
贺南枫:“上海青?”
苏星艺勉强应下:“还可以吧。”
贺南枫叹了口气,默默在心里记下:她不喜欢吃蔬菜,上海青勉强可以。
他又挑了一点牛排和海鲜,大小姐没有拒绝太多。
周末的午餐异常丰盛。
贺南枫用虾仁和鸡蛋做了碗鲜美的鸡蛋羹,又煎了牛排,将蟹肉,鲍鱼,贝丁切碎做成海鲜粥,最后清炒了一盘上海青。
都是清淡口味的。
苏星艺拿着小勺子把一小碗鸡蛋羹吃得干干净净,又吃了一半牛排,最后喝了四分之一碗海鲜粥。
“我吃饱了。”
苏星艺下意识地把桌上的碗和盘子往贺南枫的方向推了推。
贺南枫看她的动作,哼笑一声,问:
“你不会是想把吃不完的饭菜都推给我吧?”
他凭什么以为他会吃她的剩饭剩菜呢?
苏星艺点头,认真地眼神中又带了点戏谑:
“可是你哄我喝了两碗南瓜粥,我只喝了一碗半,剩下的半碗是你帮我喝掉的。”
那天哄她喝一勺药,她要和两勺南瓜粥。
到最后又说肚子太撑吃不下了。
贺南枫没多想,就这碗将剩下的粥一口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也没想过会不会被传染感冒这样的问题。
现在被苏星艺提起来,他彻底没了脾气。
没想到她发烧时候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
想起了自己在她睡着的时候,做的过分的事情,贺南枫有些脸红。
他伸出筷子,将清炒上海青往苏星艺那边夹了三根:
“你再吃三根蔬菜,我把剩下的都解决掉。”
苏星艺双手撑在桌面上,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脸颊。
最终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将三根青菜慢慢吃掉。
她这两天一吃退烧药,整个人就困得不行,脑子里好像是有一团雾一样。
做梦和现实分不清。
但现在吃饱了,病也快好了,记忆就开始清晰起来。
她逐渐记起来一些这两天的细节。
上午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她就看到自己靠近小腹的腰线上红红的。
不痒。
也不像被蚊子咬过得痕迹。
上辈子贺南枫也很喜欢在她的腰线,胸口,还有脚踝,小腿的地方留吻痕。
实在是太像了。
苏星艺的脸有点发热。
她捂着发热的地方看着贺南枫直接问:
“你昨晚有没有被什么虫子咬到?为什么我腰上会有红红的地方?”
贺南枫正在喝粥,他明显被呛了一下。
咳嗽的时候,脸也红了:
“是..是有虫子,该找保洁杀虫了。”
“你别瞎想。”
贺南枫低头用汤匙搅着海鲜粥,脸色僵硬。
苏星艺轻哼了声:
“我瞎想什么了?”
他嘴这么硬,就死不承认吧。
他明明就是亲她了,还不止亲了嘴。
贺南枫埋头吃饭,不作回答。
吃完饭。
苏星艺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课本和粉色行李箱,转头对面露疑色的贺南枫说:
“下周考试,我就不来了。”
反正重点他已经画好了,该讲解的部分他也讲解完了。
“来回跑很浪费时间,我要好好在家里背书。”
苏星艺蹲下拉好行李箱的拉链。
今天贺南枫把她惹哭了,她才不会轻易放过他呢。
哼,要罚他一周都看不见她。
她站起来看着贺南枫说:
“宋爷爷寿宴,小景说送我一套高定礼服哦,我一会儿还要去试衣服,就不打扰你了。”
贺南枫的嘴立刻抿成一条直线,脸也冷得快要垮掉。
她怎么可以这样?
一会儿让他做饭,一会儿又要让其他男人给她买衣服?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难道宋知景对她更好?
她喜欢他的同时还喜欢宋知景吗?
贺南枫不知道答案,他独来独往惯了,又一直很骄傲。
就算苏星艺在追求他,他也放不下面子去问她对其他男人是什么态度。
因为她拥有的喜欢太多了,就算得不到什么,对她也造不成什么致命的打击和损失。
可他不同。
他拥有的太少了。
贺南枫的目光钉子般钉在了苏星艺离开的背影上。
仿佛这样就能够将她看透。
可惜,他的感情经历实在太有限了。
她这样钓完了就走人的行为像是一个警钟。
敲响后就在贺南枫心里回荡。
把他的心搞得七上八下的,好像在坐过山车。
贺南枫嗤笑一声。
再一次戴回了名为“冷情冷性”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