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路的黑暗沈水清并不害怕,直到她站在烛火通明的扶柳院前,心竟突然慌了起来。此时西偏屋正大敞着门,像是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正请君入瓮!终究还是被赵姨娘算计到了!沈水清沉下心来,也还是抬步进了屋。“看来我这整夜的烛没有白点。”赵姨娘见沈水清走进,又起身把屋门关好坐回厅中的圆桌前,抬手示意沈水清也坐。沈水清慢慢走近,又四处看了看,并没有急着坐下来。“赵姨娘好算计,故意在月吟那搬弄玄虚让我撞见,不就是猜中我会过来寻根问底吗?”
心里藏着事,沈水清一整夜都没睡安稳,天刚亮她便再等不及,唤上云歌就要出门!
还好侯府的人走了后,周嬷嬷与胡嬷嬷都回了原位不再日tຊ夜监视,凝香苑的丫鬟们也就劝了几句不痛不痒莫要再惹吴夫人不开心的话,便没有执意阻拦,沈水清一路畅通无阻,径直到了韶光院。
只是没想到却铺了个空!
韶光院的丫鬟说晋礼安昨夜便出去了,没有带人随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水清愣愣站在韶光院门口,一时竟不知再找谁商量昨日她在月吟那听到的话。
还是云歌最先反应过来,她走到丫鬟身边:“你今日哪里都别去,手上的活计也交给旁人便只等晋小公子回来,一旦见到公子请务必告诉他大小姐找他有急事!”见丫鬟信誓旦旦地应了下来,云歌才又回到沈水清身边,扶手的同时轻轻捏了捏算是提醒,“大小姐,我们回凝香苑等吧?”
直到回到凝香苑,沈水清一颗心还悬在半空没个着落。
“月吟那边如何?有扶柳院的人过来寻她吗?”沈水清问云歌,她努力想要在月吟身上再挖出些蛛丝马迹来。
云歌摇头道:“已经按照主子您的吩咐,只道月吟姐姐是病了,没有阻止人进屋更没有上绑,但除了咱们院里几个平日里就与月吟相熟的丫鬟去探望便无旁人靠近。”
“分明红儿眼看着我为难月吟,赵姨娘如何沉得住气?或者是赵姨娘赌我想不通她的计谋,会去寻她?”沈水清似是问云歌,却更像是喃喃自语。
云歌也知趣,并没有如往常那般顺着沈水清的话说下去,只是走到身边,给沈水清倒了杯热茶。
沈水清就这么在屋里坐了一整天。
眼见日头西斜,她也终于坐不住了!
“云歌,我总放不下,你亲自去打听晋小公子有没有出过府,若是出了,看看门房记录前后走出的都是哪个院的人。”
云歌应道:“奴婢现在就去。小姐您便放心吧,男人们府外天地广阔,与好友吃酒相谈也是有的,定不会有事。”
这一去,屋里便也彻底安静了下来,先是有丫鬟进屋点灯,后厨房又送来了夜食,再后来,丫鬟们又小心翼翼把一口未动的菜收走。
沈水清坐在桌前,只寻着门口云歌的身影,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直到夜渐渐深了。
“大小姐!”
屋外出现云歌呼唤的时候,沈水清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跑而出!“如何说?”她着急问道!
云歌直摇头:“所有门都没有晋小公子出府的记录,奴婢怕是门房见我脸生有意敷衍,又特意求了李老嬷嬷带着一起再去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内院的路上,奴婢担心公子回了韶光院但那小丫鬟忘了通报,赶紧又绕去韶光院寻,还没走近,便见小丫鬟依旧站在院中不敢懈怠,一见我便说公子一直未回!”
一路跑回,加上说得太急,云歌扶着膝上气不接下气。
“也就是说,晋小公子昨夜出了韶光院但绝对没有出府去,公子他,失踪了!”
沈水清听完,迈腿便要往外走!
云歌见状,拿起门边的灯笼,也快步跟在沈水清的身后。
沈水清恍然,停在原地又立即回身拦住云歌:“我去探探赵姨娘虚实就回,但如今凝香苑中我便也只信你一人了,我需要你在这等着,若是晋公子与我错过先来了凝香苑,你定要留住他!”
话刚落,沈水清根本不听云歌的劝说,一把接过灯笼便往扶柳院的方向去!
扶柳院在内院西北处的静处,因沈大人极喜静,一年到头有一半的时间都歇在扶柳院,渐渐扶柳院周围的几个小院落便都空了出来,再用一人工小湖作隔,本就别有一番与世无争的意境,如今再因“病疫”隔离,沈水清一路走来,竟越走越安静,到最后除了她脚步簌簌,竟再无其他声响传出。
但这一路的黑暗沈水清并不害怕,直到她站在烛火通明的扶柳院前,心竟突然慌了起来。
此时西偏屋正大敞着门,像是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正请君入瓮!
终究还是被赵姨娘算计到了!沈水清沉下心来,也还是抬步进了屋。
“看来我这整夜的烛没有白点。”
赵姨娘见沈水清走进,又起身把屋门关好坐回厅中的圆桌前,抬手示意沈水清也坐。
沈水清慢慢走近,又四处看了看,并没有急着坐下来。
“赵姨娘好算计,故意在月吟那搬弄玄虚让我撞见,不就是猜中我会过来寻根问底吗?”
“我可没有故弄玄虚。”赵姨娘没有再邀,只是往眼前的两个空杯各自倒了茶水,又自顾把她眼前的茶喝下,“求大小姐把三姑娘留在身边做婢带去侯府,我不是向您提过?怎么之前是真,红儿再向月吟提一遍便是假了?”
说完,赵姨娘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喝了一半。
沈水清也在椅上坐了下来。
“毕竟赵姨娘如今野心大不同了,摆着世子夫人不做,您会愿意让三姑娘从通房慢慢抬脸?”
赵姨娘摇摇头笑得虚伪,又喝下了杯中的另一半茶。
沈水清看着杯中的茶汤的清澈,担心有诈便没有喝,只把茶杯拿在手中把玩。“晋小公子在哪里?”她开门见山问。
“晋小公子?”赵姨娘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又故作恍然大悟,“汝南晋家的独苗小公子啊!”
沈水清依旧只看着手中杯盏,没有搭理赵姨娘这浮夸的演技。
“汝南晋家比咱沈家的历史都要久,前朝出过的状元那可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南方世家没个不羡慕,若是自家有女儿,更是无人不想把女儿嫁进晋家。若是晋家不遭遇开国那档子事,想必晋小公子也不会来沈家借住求学……”赵姨娘越扯越远,又仿佛梦醒般突然回过神来看向沈水清,“三姑娘似乎和晋小公子还有一段情呢!晋小公子上京那几年,听闻两人从未断过来信。”
说着,赵姨娘戛然而止,含笑看着沈水清。
沈水清只觉得心头一阵烦躁,抓起眼前杯盏砸向桌面,杯中的茶水也溢顺势溢洒了出来!
“我今日前来不是听姨娘你讲故事的,你只用告诉我晋礼安在哪,或者你说,要用什么交换,你才能告诉我他在哪?”
赵姨娘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很快便会见到他的。”
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沈水清觉得头有些重!
她看向赵姨娘,却只见一模糊身影在天旋地转的屋里来回!
有迷药?
可赵姨娘为何无碍?
沈水清恍然明白!赵姨娘猜准了她心有芥蒂不会喝茶,那茶却正好是解药!
“大小姐,明日醒过来便一切尘埃落定了。”
仿佛从远方传来的赵姨娘的话,沈水清来不及再问,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