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未揭破她的私心。若是没有沈璋唆使,这个孙女是绝对不可能如此行事。再细细思量,莫非三郎中毒之事同沈璋有关?“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祖母也不可能为了个外人真去罚你。你回去后,切莫声张,只说我派人叫你前来观看龙舟赛。”到底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孙女,长公主怎么可能真生她的气?和颜悦色拉她起来,又让冯嬷嬷包了各色果子点心。“带回去给你婆母,嘴甜一点,会哄人一点,省得她总是往你夫君屋子里塞通房。”
“她在哪里?我去看看。”
顾青寒顾不得生气,便要往内堂走。
“我已经让人给她上了药,现在估计还昏迷着,你先不要去打扰她。”
长公主慢慢用茶盖拨着茶水上的浮沫,神情不辨喜怒。
“咱们先来解决一下眼前的事情。大姐儿,你可知错?”
顾星画本来舒了口气。
人没死就好,挨顿打大不了多赏那乳娘些银两,一个身份卑贱的下人而已。
祖母那么疼她,最多口头训斥两句,她只要撒撒娇,也就过去了。
闻言,站起身,很痛快的承认错误。
“孙女知错,思虑不周,回头就让丫头拿一盒人参,给姜娘子滋补一下。祖母,您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长公主抬眸看她:“这就是你的态度?”
“……”
顾星画想了想:“要不……再赏她些别的东西?”
顾青裴微微摇头,怎么妹妹自从嫁给那个姓沈的之后,就变得越来越蠢,越来越自私了?
到现在都意识不到问题的症结在哪里?
果然,长公主脸上的失望之色愈浓,冷冷呵斥:“跪下!”
“祖母……”
在长公主冰冷的视线下,顾星画不情不愿弯了双膝。
“你身为长宁侯府的嫡长女,自幼没了母亲,我心疼你,就将你接到身边亲自教养,自问也算尽心尽力。”
她长长叹口气:“沈璋那个人,才华横溢,品行不足,当初你母亲给你说这门亲事,我原是不同意的。”
“没想到她竟然胆大妄为的私自做主,制造你和他偶遇的机会,让你先入为主为他的外表所迷惑,她为了压制你这个嫡长女当真是煞费苦心啊!”
噗通!
侯夫人也跪下了。
她原以为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长公主早已洞若观火。
一张脸憋的紫涨,却一个字都不敢辩解。
长公主看都没看她一眼,嗓音中带了一点淡淡的悲伤。
“按道理说,你们兄弟姐妹应当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可你竟然为了给夫君谋前程,算计自己的亲弟弟!”
“亏你还是长宁侯府的嫡长女,难道就不会动脑筋想一想?姜娘子自打入府从未曾和外人接触,萧家二姑娘是怎么知道三郎的房里事?”
“她又为何如此痛恨姜娘子?要是没有人刻意挑拨,又为什么非得把姜娘子弄过去打一顿出气?”
“从明面上看,是为了争风吃醋,难道你就没有想一想深层次的原因吗?你弟弟中毒到现在都找不到下毒之人,现在又有人想把能给他解毒的药引置于死地。”
“这是活生生的想要你弟弟的命,而你却糊涂的给人家当了枪使!”
顾星画额头冷汗潺潺,此时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哽咽一声。
“祖母,我错了,我只是想着萧二姑娘能在贵妃面前说的上话……祖母责罚我吧!”
长公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未揭破她的私心。
若是没有沈璋唆使,这个孙女是绝对不可能如此行事。
再细细思量,莫非三郎中毒之事同沈璋有关?
“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祖母也不可能为了个外人真去罚你。你回去后,切莫声张,只说我派人叫你前来观看龙舟赛。”
到底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孙女,长公主怎么可能真生她的气?
和颜悦色拉她起来,又让冯嬷嬷包了各色果子点心。
“带回去给你婆母,嘴甜一点,会哄人一点,省得她总是往你夫君屋子里塞通房。”
顾星画泪水涟涟,走过去挽了顾青寒的手,满面愧色,“阿寒,是我鬼迷了心窍,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见长姐哭的这么伤心,顾青寒怎么忍心责怪,强颜欢笑:“你也是被人蒙蔽,我不怪你。”
“姜娘子那里……”
“没事,我会和她解释。”
“好,那我先回去了。”
顾星画抹了把泪,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离去。
长公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大郎,你去查查哪个在嚼舌根?咱们长宁侯府可容不下背主之人!”
“是。”顾青裴抱拳:“祖母,孙儿还有巡防任务在身,先行一步。”
说完,也走了。
侯夫人跪的双腿酸麻,疼痛难忍,趁着这个功夫悄悄的挪了一下身体。
婆母没有发话,她也不敢起身。
可这要跪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自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个罪。
哗啦!帘子被人撩起。
一个肉乎乎的小身影揉着眼睛走出来,径直扑进侯夫人怀里,小奶音又软又糯。
“娘亲,你来接我了?团团肚子好饿,想吃桂花糕,想吃水晶肘子,还有脆皮烤鸭……”
她说的口水吧嗒吧嗒往下流。
沉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长公主笑得嘴都合不拢:“你可真是个小吃货,快叫你母亲带你回去吃。”
侯夫人恨不得抱着女儿狠狠亲上几口,她出现的太及时了。
“儿媳告退。”
抱起女儿飞快撤退。
屋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长公主还是那个问题:“三郎,你准备如何安置姜娘子?”
挨了这顿打,姜宛的那双乳儿能不能养回来尚未可知。
倘若她不能再产乳,那对于长宁侯府来说就是个弃子。
孙子愿留,就当个下人养着。
不愿留,多给些银子打发走也就是了。
顾青寒沉默着,脑海中却回想起今日和阿妩见面的情形。
她身形单薄,如扶风弱柳,穿着过时的素衣,头上只簪了一根银钗,整个人柔柔弱弱,让他打心底怜惜。
他欢欢喜喜去握她的手,她却后退一步,蹲身福礼。
“听闻顾三爷得了位体态婀娜,妖娆多姿的佳人陪伴在身侧,我在这里恭喜三爷了。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眼中明明含着泪,却强忍着不落下。
直到他赌咒发誓,说那只是解毒的工具,她才破涕为笑,随即又伏在他怀中痛哭。
“三郎,不是我逞强好妒,实在是只要想到你和旁的女人肌肤相亲,我便心如刀割。你能不能……能不能把她换了?”
“不就是产乳么?为了三郎,我……我也愿意……”
她双颊的那两抹绯红,让他爱不释手。
虽然没有立刻应承,却也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如今……
“祖母,要不……等姜宛养好伤,多多给她些傍身的银两,送出……”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凄楚婉转的女音,哀哀哭求。
“三爷,别把奴婢赶出府,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