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远将时父扶到沙发上,劝时暮去洗了热水澡。客厅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谁也不能自欺欺人,时暮确得了胃癌无疑。不知道过了多久,时父终于开口,却是看向江行远。“行远,时叔……求你个事。”“时叔,您对我有恩,别说求。”江行远回道。时父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严肃:“我希望,你可以娶暮暮。”“爸?!”时暮看向时父,语气不可置信,“我只剩一年时间,怎么能耽误他?”“暮暮……”时父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江行远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那日,江行远记得,是夏季中难见的暴雨天。
时暮去医院拿自己的体检报告,江行远在时家,向时父讨教经营公司的经验。
外面下起暴雨的时候,时父给时暮打电话,想问问她需不需要去接她。
可时暮没有接电话。
也是因为她没有接电话,江行远的心中倏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他嘴上还是安慰时父:“说不定是雨声太大,没有听见。”
过去了半个小时,门口终于传来声响。
时父和江行远同时起身,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玄关处,两人看见了全身淋湿透了的时暮失神地站在家门口。
“暮暮,你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时父皱着眉去扶时暮。
江行远转身去了卫生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出来。
谁知,时父的手刚触碰到时暮的手臂,时暮就猛地扑进时父的怀中,嚎啕大哭。
“爸……爸……”
她哭得浑身战栗,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挂满眼帘和脸颊。
时父愣了下,紧接着扶住时暮的肩膀,满是忧心地问:“怎么了啊暮暮,你别哭,有什么事和爸爸说,没事儿的。”
时暮轻喘着气,哭着断断续续地说:“爸……我得了……胃癌,医生说……说我活不过一年了……”
闻言,江行远和时父皆怔在原地。
时父气急,声音有些激动:“胡说什么呢!”
时暮将手中被雨水领的软塌的检查报告递给时父:“是真的……爸……我该怎么办啊……”
“我才二十一岁,我还没有工作……还没有谈过恋爱……还没有嫁给喜欢的人……”说着,时暮的泪水再次涌出。
她半伏着身子,双手捂着脸,哭得让人心肝俱碎。
江行远蹲下身子,一条腿跪在地上,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时暮沾满雨水的头发。
在死亡面前,他没办法安慰时暮。
时父看着那份检查报告,拿着纸的双手逐渐颤抖。
“怎么会这样……”
江行远怕时父承受不住,连忙扶住他的身子:“时叔,您先冷静。”
可时父怎么冷静得了。
江行远将时父扶到沙发上,劝时暮去洗了热水澡。
客厅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谁也不能自欺欺人,时暮确得了胃癌无疑。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父终于开口,却是看向江行远。
“行远,时叔……求你个事。”
“时叔,您对我有恩,别说求。”江行远回道。
时父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严肃:“我希望,你可以娶暮暮。”
“爸?!”时暮看向时父,语气不可置信,“我只剩一年时间,怎么能耽误他?”
“暮暮……”时父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
江行远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可以。”
时暮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江行远。
她知道父亲对江行远有恩情,却没想到他会为了这恩情做到这个地步。
其实时父也有些意外,他没想过江行远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我不同意!”时暮道。
她是喜欢江行远的,也想要和他结婚。
但不愿是在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用父亲的恩情逼他娶自己。
时父看着时暮执拗的神情,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江行远认真地看向时暮,喊她:“时暮。”
时暮拧着眉,满是不情愿地回看他。
只听江行远说——
“时暮,我愿意的。”
时暮的心猛地一跳。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发热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