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本分能干,除了老太太似乎跟府中主子都熟但都没深交。”徐晟不是陆国公府中出来的,人长的又正道话少,他去问话别人只会当他是个外来的不熟悉情况,又是世子爷跟前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知无不言。“查不出来?”陆湛眉头有些不展,让他不得不想起陆泓跟他身边那个丫鬟的龌龊事。他虽跟陆淮相处不多,但前段时间观他言行不是个放荡无礼之人,华姨娘的为人品行陆湛也熟知。不大像俩人有不可告人之密的模样,只是陆淮为何关注一个小丫鬟。
“三郎君莫这么说,府中规矩您是主子给下人东西就是赏,奴婢不敢僭越。”
江菱有分寸道。
陆淮:“那从前我去花草房寻药,让你不要声张你听了,你是将自己当奴婢把我当主子。”
“可我问你要东西时你明明该拒绝我,不该帮的,不然被发现了受罚的不是你吗?”
江菱辩道:“那些都是摘下的弃枝弃朵无碍的。”
“可是到底有效用,万一闹出什么事你的责任是不是很大,但你还是帮我了且不要好处,这绝不是一个奴婢能给我的交情。”
“菱儿姑娘那时是将我当成一个主子,还是一个一时急需帮助的生人,我分的清。”
“所以,我俩相识相交并不是基于主仆之责而是举手之劳的朋友之义,我将菱儿姑娘当朋友。”
陆淮的姨娘华姨娘是裴淑容的陪嫁丫鬟,没抬成姨娘前除了在一众丫鬟面前有面子外,依旧是个丫鬟。
华姨娘深知丫鬟的辛苦劳累,即使当了姨娘亦不忘自己之前的出身,旁的地方不管在自己院中依旧温和待人。
陆淮耳濡目染之下倒不是将主主仆仆太奉为圭臬,且他初见江菱时就感觉她和府中其他下人不同。
知责而不愚责,她不只将自己当成一个事事以命令为先的丫鬟,反能跳出差事以外的规则遵从本心。
鲜活,明亮。
这是让他好奇向往的,甚至带着些感激,感激江菱对他出手相助。
江菱确实解释不出来帮忙的缘由,因为就只是一念之间觉得必须做的事。
她在帮陆淮时不过九岁才是进府的第四年,因不想让自己没用被卖,就用当时的月钱和各处的嬷嬷伯伯们交好,打听府中大小她觉得有用的信息。
因着府中陆续的减银减菜减人,正好有段时间瑶姨娘和华姨娘闹的凶。
瑶姨娘认为陆淮体弱多病,每月陆淮都要因补养身子花费除例银外的医药费,瑶姨娘觉得她们一房吃了大亏,应该将华姨娘房多出来的医药费折成银两给她们那边一份。
这要求任谁听都是无理取闹,谁想好好的没事吃药当药罐子,老太太自然不允。
瑶姨娘就处处阴阳怪气华姨娘母子,搅得华姨娘万分愧疚到自己生病了都不敢请大夫。
陆淮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就想主意想到了花草房,江菱那时见着陆淮带着病容过去为母寻药,她就给了点方便之门。
以后自己又特意哄着花草房的嬷嬷多买入了些有药用的,后来小病风寒陆淮都能找到。
只是再后来她去了老太太身边围着老太太转,就跟陆淮交集少了,陆淮也争气以病弱之身明年就要考殿试。
府中对出息的郎君也会加大例银,最后也就没有听说瑶姨娘闹加钱的事了。
可能她儿子殿试落了,没甚底气了吧。
“朋友二字奴婢实在不敢当,三郎君能记挂奴婢这点不起眼的小恩惠已令奴婢惶恐。”
“若三郎君日后有菱儿帮的上忙的事,菱儿一定尽力所为。”
江菱可不敢在府中跟一个郎君当朋友,说朋友谁信?
“我知你有分寸,但我这两番不是为笼络你未来帮我忙来的,”陆淮也讲不好为何自己三番两次的总想来找江菱。
他默了默道:“嗯,如今便这般吧,只需你下次再见到我不用这么戒备,我没抱有坏心。”
若明年他能考上的话,他应该可以跟老太太要一个丫鬟,那样便可以把江菱的卖身契拿过来。
姨娘说卖身契是一个奴婢的命运,陆淮想把江菱的命运送她手中。
“我就不耽误你跟祖母回事了,”陆淮将话说完便走了,江菱松口气抱着画匣子往安寿院回。
陆湛这时从衡瞻院的小道上走出来,负手注视江菱与陆淮分开的道路上。
“三郎君和江菱认识?”
陆年:“您真会开玩笑,三郎君跟菱儿姑娘在同一屋檐下,菱儿姑娘还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认识不很应该吗。”
陆湛无语,顿了顿道:“让徐晟过来。”
陆年:“……”
徐晟被陆湛吩咐略一领了命就去查了,可是却没有带回来什么消息。
“府中这些年都在减人,花草房没什么老人了查不出来从前的什么,属下旁敲侧击问了一些跟江菱接近的丫鬟婆子,都对江菱举手称赞。”
“说人本分能干,除了老太太似乎跟府中主子都熟但都没深交。”
徐晟不是陆国公府中出来的,人长的又正道话少,他去问话别人只会当他是个外来的不熟悉情况,又是世子爷跟前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知无不言。
“查不出来?”陆湛眉头有些不展,让他不得不想起陆泓跟他身边那个丫鬟的龌龊事。
他虽跟陆淮相处不多,但前段时间观他言行不是个放荡无礼之人,华姨娘的为人品行陆湛也熟知。
不大像俩人有不可告人之密的模样,只是陆淮为何关注一个小丫鬟。
方才陆淮言语中又是拿江菱当朋友又是送过药。
药!
陆湛眼神微眯,江菱伤好的这么慢是用了陆淮的药没用他给的。
“查不出来就算了,最好他俩无事,”陆湛挥手让徐晟下去。
徐晟跟陆湛多年,有时不用陆湛多说,他就能从陆湛的细微表情中窥探二三意思。
世子爷这是遇见头疼的事了。
还因为江菱。
……
江菱将画带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欢喜的研究起梁王模样没几个儿郎能比起的身份,越看越满意开心。
“我瞧着真好,”老太太笑。
绘琴殷勤:“可不是,光梁王身份就让一大堆人望尘莫及,咱滢姑娘能当梁王妃就说明咱滢姑娘也是顶好的小娘子,老太太您的福气真好。”
绘琴虽然人没江菱玉书伶俐,却是最擅长嘴甜哄人的,是那种常说的活干不了几样嘴忙的不轻。
老太太倒也受用:“以前你要这么奉承我我也只能苦笑,现在我倒真觉得自己福气好,孙儿孙女都不错。”
“将画收起来吧,明儿菱儿你拿去给滢儿,就说我觉得梁王面相不错这门婚事不会差。”
绘琴瞪了一眼江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