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吃一些吧,这些都是平日殿下你最喜欢的……”“殿下,若是不吃,也可以吃一块糖丸,小金子今儿还做了不少口味的,定然有殿下喜欢的口味……”“殿下……”她看着谢络凝闭着眼睛有些慌乱的模样,慢慢收声,不再打扰公主了。公主这几日总是睡不好,可吃了药总是吐,安神汤都喝不下,想来曾未有过好眠。如今好不容易睡着,她也不敢打搅。正要退出去,差点撞到身后的人,碧溪吓了一跳。手上的汤药差点洒落,司珩稳稳接住那瓷碗。
庆典之后天气居然更加阴冷。
明明春天已经到了,却没看到什么春意盎然的景致。
不过梅园的梅花已经到了落败的时候。
落败的模样有些惨兮兮的,谢络凝去了几次,还是在玲珑阁,画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生机勃勃了。
林适还在一旁教她。
如何润色,如何布局,如何能够精雕细琢自己的画技。
“殿下可比三年前要好了许多。tຊ”
“那是先生教得好。”
谢络凝浅浅一笑,只是抬眉的时候,看到身侧站着的人,没说话。
从那天之后,她都很少搭理司珩。
除去问他有没有关于自己母后的新消息以外,倒是没有什么可聊的。
实则,她真的有好多话要和他说。
比如摘花,又比如梅子何时结果,她想去酿酒……
这些只有自己跟母后做的事情,谢络凝想跟碧溪做,可碧溪什么都不会,她只想跟一个会的人来玩。
会的人嘛……
巡视了一圈熟稔的宫人,似乎就只剩下司珩了。
那场大火不光光没了先皇后,连带着一并亲近的宫人都没能躲过一劫。
她便是想找也没机会,再者离开三年,许多人或许都离开皇宫了。
司珩毕竟是掌印,要收集证据可比她轻松一些的。
谢络凝假意把目光挪到窗外,虽说是看着司珩,可她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看的不是梅。
画最能表现一个人的内心,林适看着谢络凝画中的愁,倒是没说什么,又让她画了一幅除去梅以外的画才下课。
她画的以前去避暑宫的莲花,总是要乘舟才能去的莲池。
那一处很美,可谓美不胜收。
只是记忆很模糊,便是想着到底是什么细节,也要想好半天,最后画出来的东西都没有想象中的好。
不过胜在意境不错。
“看来殿下是喜欢盛夏了。”
“也不是。”谢络凝收回笔,低下头整理自己方才的画,“只是许久没有回宫,除去眼前的景象,都快要忘记了皇宫其他季节的模样了。”
她以前总觉得皇宫跟牢笼似的,虽然现在也觉得。
不过,她此刻无比希望自己能够在牢笼待一辈子。
因为她不是什么翱翔的鹰,天生就有笼中鸟的认知,知道自己根本飞不出去。
若是能够有选择就好了……
谢络凝想。
只是没想到,转折那么快就来。
不知是不是皇太后整日焚香诵经有用,还是那高家确实骁勇,当真入夏之前把西凉人击退到下一个防守地带,夺回先前的城池,倒是能够撑到下一个寒冬。
他们只是备战,没说承认自己落败,更没说不再继续攻打。
谢允和朝堂上的大臣一直在商讨,要不要主动伸出橄榄枝求和。
要知道,谢允虽说在位三年,可先前一直都是皇太后管控朝政,便是现在主动让权,私下还是有些人没有全部归还与他。
就算庆国公落网,皇太后也还有其他的人选,虽不多,但是也够谢允忙活一阵子了。
“西凉佮能够跟大宣相提并论?若非现在兵力不足,国库空虚,朕真想着一锅端了他们!”
谢允说这话的时候是何等霸气,实则自己内心是虚的,更是知道自己在位期间也没有这个能力。
便是在高氏一族骁勇善战,也没有增添他多少信心。
这一下,又想让司珩帮他出出主意。
“珩卿,难道朕真的要这样坐以待毙等下去吗?”
“陛下,这才刚刚胜利,咱家觉得,应当再等等才对。”
“可……”
“若是陛下能够把西北的骁军虎符拿到手,再考虑此时也来得及。”
骁军是大宣在西北最强的军力,可不在他的手上,而是在一个亲王的手上。
他父皇的亲弟弟,也就是他的皇叔齐王谢臻的手上。
说到这个齐王,谢允有些害怕,想到儿时与他见过几面,他当时对父王态度便不是很好,连带着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如何。
“高氏去那边征战支援,所带领的军队一半都是骁军吧……”
“正是,便是有齐王在西北坐镇,西凉人才不敢入侵的。”
司珩分析条条有理,低眉模样,轻缓的语气都在一点点平复谢允此刻的暴躁。
齐王好是好,可是齐王也老了。
便是老了,才让西凉人觉得只有机可乘,今年总算跃跃欲试,若不是反应及时,只怕现在伤亡无数。
想到这些事情,谢允就开始觉得自己脑袋疼。
“珩卿,近来还有没有其他的好消息?”
“那自然是有的, 上次陛下想看的大宣第一舞娘,咱家给陛下寻来了……”
司珩仍是笑着的,只是那凤眼眯了眯,露出了几分狐狸的贪婪。
坐在皇权之上的谢允如今越来越轻慢了,明明还没有把皇权紧紧握住,倒是开始了皇上的享乐。
这乃大忌。
可他并不在乎,因为他身侧最得力的干将。
只要有司珩能够给他摆平一切,甚至还能给他出谋划策,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司珩是从小就在皇宫中的奴才, 断然不会背叛他这个皇帝的。
·
外面的风变了又变。
前些日子还沉浸在西凉人退兵的胜利之中,后面的倒春寒来得又快又急,谢络凝还以为起风要准备去放风筝,出了一身汗后,回来就这样感染了风寒。
御医来了好几趟,最后施针才终于让谢络凝退了烧。
生病的日子不好受,她什么都吃不下,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
脸上那点憨态都没了,倒像是一个瘦弱的美人,越是娇弱,越是让人怜惜。
碧溪看着她这般,心都快揪死了。
“殿下,你吃一些吧,这些都是平日殿下你最喜欢的……”
“殿下 ,若是不吃,也可以吃一块糖丸,小金子今儿还做了不少口味的,定然有殿下喜欢的口味……”
“殿下……”
她看着谢络凝闭着眼睛有些慌乱的模样,慢慢收声,不再打扰公主了。
公主这几日总是睡不好,可吃了药总是吐,安神汤都喝不下,想来曾未有过好眠。
如今好不容易睡着,她也不敢打搅。
正要退出去,差点撞到身后的人,碧溪吓了一跳。
手上的汤药差点洒落,司珩稳稳接住那瓷碗。
“下去罢,咱家来亲自照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