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容正愁找不到机会跟她说话,立即上前招呼:“姐姐什么时候来的?冷不冷?”“我就问你一句话,问完就走。”紫烟神色态度都很冷淡。檀容心一凉,猜到她为什么而来。“你是不是真的要做通房?你不是说你不屑于此吗?”“我确实不想,但世子爷要这么做,我又怎么拦得住?”紫烟不吭声,只盯着她看。檀容不怕,事实就是如此,她拒绝过,甚至都去求苏婉欣帮忙,弄来医生的假证明。紫烟也不知道是否相信,没说其他话转身就走了。
韩晏冷哼一声,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檀容不知道这具体是说谁,也不想知道。这会儿只想赶紧离开,结果韩晏迟迟不发话。
七重还在汇报:“岭二爷在外面有些生意,不景气,看来急需用钱。”
“那个废物,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被人忽悠着去做散财童子,王府有他,真是三生有幸。”韩晏阴阳怪气。
“王爷传回话来,上完香顺道去眉山访友,有十数年未见,再不见怕是见不着了,所以回府日子延长到一月之后。”
韩晏听着点了下头,拿过身旁的匣子,打开摸出样东西,随手扔给檀容。后者吓一跳,赶紧接住一看,是块玉佩。
圆润玉白雕刻成了小狐狸形状,可爱古朴。一看就价值不菲。
“送你了。”
檀容早就听说韩晏赏人东西特别大方,心情好就随手赏,这也是很多丫鬟婆子抢着在他面前争功的原因之一。
她刚要谢恩,就听七重说:“爷,这不是您小时候戴过的玉佩吗?”
檀容一听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拿稳将东西摔地上,她顿时觉得这小狐狸怎么看怎么邪恶,充满戾气。
“世子爷,奴婢可不敢接受这么贵重的赏赐,还请您收回吧。”
“让你拿就拿着,莫不成嫌弃它不如那犀角杯?”
“奴婢谢世子爷赏赐!”
檀容真怕韩晏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万一他心血来潮,将杯子扔给她,那她就是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韩晏很满意:“你今日所为超出我的预计,以后也有赖于你的针灸,所以赏你的就拿着,若是不接,我就赏到你接受为止。”
世子爷说话时是笑着的,看起来心情不错,但檀容听得浑身汗毛竖起。
这内室是有火盆,小暖炉的,她硬生生感觉到寒冬腊月的冷意。
七重对此没有任何表示,看起来习以为常。
韩晏似乎累了,摆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出了正屋后,檀容朝七重行礼道谢:“多亏你之前使眼色,我才想起来要怎么选,不然这会儿我可能已经变手撕人肉干了。”
七重噗一下笑了:“这点小事不值一提,不过,你这是把咱世子爷当成什么了?”
“老虎,野熊,大毒蛇。”檀容回答得很干脆。
说完她就有点后悔自己讲太快,万一七重转头回去告状怎么办?
七重像是看出她心思,特意表明:“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而且我觉得你说得挺贴切。”
“咳,是吧?又凶又狡诈又毒!”
“嘘,在府里还是少说这些事,虽然我不讲,不代表其他有心人也不说,小心为妙。”
檀容很是感激他,俩人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分开。
她准备回自己房间去,打老远就瞟见有人在自己屋门前徘徊,走到近前一看,是紫烟。
檀容正愁找不到机会跟她说话,立即上前招呼:“姐姐什么时候来的?冷不冷?”
“我就问你一句话,问完就走。”紫烟神色态度都很冷淡。
檀容心一凉,猜到她为什么而来。
“你是不是真的要做通房?你不是说你不屑于此吗?”
“我确实不想,但世子爷要这么做,我又怎么拦得住?”
紫烟不吭声,只盯着她看。檀容不怕,事实就是如此,她拒绝过,甚至都去求苏婉欣帮忙,弄来医生的假证明。
紫烟也不知道是否相信,没说其他话转身就走了。
檀容也有点心里烦闷,本来就没几件开心事,又被紫烟这么一问,她更是郁郁寡欢。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以为自己跟紫烟经历过险境,也算是戏文里讲的生死之交。现在看来,是她自己想多了。
檀容进屋呆坐了片刻,自从她成通房的事众人皆知后,一般性的活计都轮不到她做,其余人都抢光了。
倒不是通房这身份有多高贵,而是她竟然被世子爷点为通房,令所有人都觉得她肯定有什么过人的手段。
表面人畜无害,内里指不定心眼都跟蜂窝一样,要不然她能让世子爷迷上她?
鉴于此,别人要么不想跟她打交道,要么想讨好,怕她这笑面虎使绊子。
檀容真是欲哭无泪,辩解无能,这种时候她不管说啥,别人都觉得是设计好的。
她在屋里惆怅片刻,决定不能这样颓丧下去不如收拾屋子让自己冷静冷静。
正好鹦哥进来,一看她拿着扫帚在清理,赶紧上前说:“檀容姐姐,房间里我收拾过了,是还有哪不好吗?交给我就行了。”
“没事,你做得很好,我就是想自己活动活动。”
“可是,大家都说不伺候好你的话,我就要倒霉了。”
檀容一阵无语,拉着鹦哥问:“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檀容姐姐不是,我感觉得到。”
“那这不就得了?我现在病好一点,你不用一直在我跟前,其余的事交给我自己来就好。”
檀容说着还摸出来几文钱塞给她,悄声说:“去后门找守门的小厮,让他外出时给你捎梅子糖吃,可好吃了!”
鹦哥笑起来,点点头:“檀容姐姐你真好!”说完她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檀容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与挂念,她的妹妹比鹦哥要小,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饭,是不是也偶尔能吃到颗糖?
她越想心越酸涩,干脆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继续打扫屋子。
即使想破天,她现在也不能跟妹妹团聚,还白白耗得精神恍惚,身体有恙,不如做点别的转移精力。
这房间以前是碧纹的,一直有人住,所以并不脏乱。檀容平常也很注意,清扫起来非常轻松。
她为了能沉浸当中,打来水将陈设家具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抽屉里,橱斗中,都被翻出来擦拭。
擦着擦着,她就发现挨着床尾放的柜子,第三层里面的板子有点不对劲,似乎能活动。
她顿时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难道是一些银钱?
这倒也有可能,丫鬟们自己都会攒点体己,碧纹的事出得太突然,她很可能没带走自己攒的这些体己钱。
檀容想着把钱拿出来,交给李嬷嬷或者什么人,看能不能转给碧纹的家人。她想到此处,伸手开始扣动里面的板子,可怎么都不能打开。
这下檀容也较上了劲,已经决定要干的事就一定要干到最后。她趴在那使出浑身解数,还找来剪子锥子等物,又撬又挖,终于听到咔哒一声细响。
第三层里面的板子错开了,她伸手往里面一摸,果然有纸质的东西。
或许是银票?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发现是好几页折叠整齐的纸张。她没亲眼见过银票,也不确定到底长啥样,只好慢慢打开。
结果彻底展开一看,她就知道不是了,因为这是几封信件。当中还有个小卡片似的东西,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字,只是她一个都不认得。
这些字就好像把所有偏旁部首都拆开,组也组不上,看也看不明白。
信件倒是看得懂,好像是碧纹表哥写给她的,只是内容总觉得有些奇怪。
全都是风马不相及的东西,比如上一句在讲今天天气真好,下一句就是石桥边牡丹开败了,再来一句就又是王二麻子摔个大马趴。
完全哪都不挨着哪,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檀容想了想,或许是碧纹跟她表哥识字有限,所以才写得怪异?
毕竟她这点看书识字的本事,也是她娘教的,若是没有这一缘故,她现在也就是个睁眼瞎。
那这东西要怎么处理?
檀容一时没了注意,不由自主地又翻了翻后面的纸页,看到某处,她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