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容平常没有思考过这么多问题,她本来就只想简简单单地过日子,也从不参与勾心斗角。她来回转了数圈,脚底下都磨得要起火星子,终于一咬牙,一跺脚,有了决断。她先将柜子恢复原样,剪子等物放回原位,地上柜面都检查好几遍,确认看不出曾经费劲撬砸地痕迹后才作罢。随后她出了房门,问了在外面清扫长廊的鹦哥:“世子爷那有人吗?”“好像没有,现在没人在世子爷跟前当差,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后面的信件上写着诗句,是碧纹表哥从学堂先生那学来的,写给表妹一起鉴赏。
这么看没什么问题,下人识字的不多,但有能力认了字,相互间写个诗句传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这诗不一样,乍看普普通通,还有好几处勾画涂改,就像是冥思苦想,修修改改才勉强完成的。
檀容最开始也这么想,可多看了几眼之后就发觉不对,原诗意思是赞美秋天景色,但将修改的那几处的字连起来看,竟然是一句话。
【世子杀之,药除】
檀容反复检查,核对,怎么看怎么都是这意思。这比藏头诗还有隐晦,毕竟这些字都已经涂改画叉,很容易被忽视。
她一时间就好像跌在火盆上,坐立难安,煎熬得浑身冒汗。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只是凑巧!
她拿捏着信纸在屋子里来回打转,努力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把这些悄悄烧掉,当然从来没见过,还是交给世子爷……
这么一想,她不由回忆起之前在假山后面休息,恰巧无意中听到有人谈论碧纹被赶出府之事。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那俩人话里话外意思是碧纹被世子爷怀疑,一切都是故意安排。
结合现在这些信件来看,碧纹似乎真的有点问题。至于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普通丫鬟要是出错,当主子的都是正大光明把人赶走或者惩罚。
檀容心里一紧,难道当时世子爷特意叫碧纹紫烟给她梳妆打扮是有预谋的?料准了紫烟跟碧纹会出手,只要闹起来就以此为借口,处理掉碧纹?
如此迂回,是为了什么?
檀容平常没有思考过这么多问题,她本来就只想简简单单地过日子,也从不参与勾心斗角。
她来回转了数圈,脚底下都磨得要起火星子,终于一咬牙,一跺脚,有了决断。
她先将柜子恢复原样,剪子等物放回原位,地上柜面都检查好几遍,确认看不出曾经费劲撬砸地痕迹后才作罢。
随后她出了房门,问了在外面清扫长廊的鹦哥:“世子爷那有人吗?”
“好像没有,现在没人在世子爷跟前当差,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檀容出门前就将信件叠好,揣在怀里。她走到正屋前,刚想近前禀报又犹豫了。
她不确定世子爷看到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万一以为她跟这些东西也有什么关联怎么办?
虽然她看不懂那些怪信,可若最后诗句涂改字词连起来的意思,她没有揣测错,那这是有人要害世子爷。
谋害的罪名可太大了,只要粘上一点点就得掉脑袋。
这么一想,她就又退缩了,转身想回去,结果正看到七重回来。
檀容眼睛一下亮了,激动得快步迎上去,仿佛织女瞧见久别重逢的牛郎。这吓得七重猛地往后撤,嘴里直嘟囔:“使不得,使不得,檀容姑娘请你冷静!”
“我是有事找你。”
“檀容姑娘,你考虑好再开口,在下年纪轻轻还未娶妻,还不想驾鹤西去。”七重抹了下额头:“你这样子,外人瞧见太容易误会。”
檀容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是有点异常,纵使丫鬟身份低微,但女儿家总是要矜持点的,刚才实在太激动。
“咳,我实在是有点着急,这些是我从房间里找到的,你呈给世子爷吧。”
檀容压低声音说完,左右张望一番,确定附近没人后赶紧从怀里掏出整齐叠好的信件。
七重盯着她一举一动,额头上细汗又渗出来。他小心谨慎地问了一句:“檀容姑娘,你这……跟我没关系吧?”
檀容一愣,细一想这场景实在让人误会,贴身拿出来的还是信件,这多像是情书啊!
她一下脸红了,赶忙解释:“没有,没有,这是碧纹跟她表哥的通信,我觉得有点不对,所以你交给世子爷吧!”
七重一听“碧纹”二字,神色立即郑重,接过来也没看,只说了句:“我知道了,辛苦檀容姑娘。”
说完他就直接进到正屋,这是身为贴身护卫的特权,无需通禀。
檀容轻轻松了口气,了却一桩心事,之后再有什么都不必操心。
她转身离开,一抬眸望见对面的檐廊下,有抹倩影正杏眸圆瞪,一腔怒意似箭直射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