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生怕一个眨眼,梁栖月就将如此恩典尽数收回。梁栖月将她扶起。“妙音,你家里也是做生意的,自然该知道,商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我拉你出这泥潭,你当如何报答与我?”有过前世的经历,她现在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妙音从前切实爱慕过宋堂明。既如此,谁敢保证,未来她的情感不会余烬重燃,最终反咬她一口呢?妙音听出她话里的不信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夫人,您给了奴婢第二条命,这份恩情无以为报,还望您等上一些时日,奴婢定不会让您失望。您莫看白少微现在风光无限,但这不过是一时的,奴婢有办法对付她。”
妙音显然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认得出她。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奴婢从前叫做宋音。”
真的是她。
梁栖月也十分意外。
在迁来湖宁之前,她曾听闻湖宁有一家香料世家
而且那闻宋家之女,天赋异禀,被誉为未来的家族继承人。
自那之后,她想着日后来到湖宁,一定要拜访宋家女儿。
结果当她抵达湖宁才发现,宋家早已从此地消失。
为此她还遗憾了许久。
没想到,她之前想要结交之人,居然与她在一个屋檐下同住多年。
梁栖月望着妙音这张失去生气的脸庞,思索片刻。
“你可愿意做妾?”
她刚说完,妙音猛地后退一步。
“谢过夫人怜悯,奴婢感激不尽,可奴婢不愿。从前服侍世子,是因为心悦于他,但现在奴婢早已断了念想,只愿一生抄经祈福。”
早知道妙音要如此说,梁栖月认真看着她的双眼。
“若如此,你就没机会重振家业了。”
“夫人……您说什么?”妙音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问道。
梁栖月轻轻关上了佛堂的门。
随后捡起墙边角落里,那只每日为妙音盛斋饭,碎了一角的破碗。
她走到妙音面前,语气温和,话却犀利道:
“若你真愿一辈子礼佛,方才便不会满腹委屈,控诉着每日仅有一餐果腹。你虽然身为奴仆多年,但对香料的了解依然深入骨髓,足以说明,多年来你从没真正放下过从前。”
言罢,梁栖月将手中的瓷碗,轻轻放置于妙音已然僵硬的双手之中。
轻声道:
“未来的路,你想如何走,我现在将这个抉择的权力,交予你的手中,你且好生权衡。”
妙音被点醒,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啪!”
突然之间,她用力将碗摔碎在地,清脆的破碎声在空气中回荡。
而后她红着眼睛跪在梁栖月的面前,声音哽咽:
“夫人,求您救我。”
妙音抓住了她眼中的救命稻草,竟是跪在瓷片上都毫无知觉,不曾移动半分。
仿佛生怕一个眨眼,梁栖月就将如此恩典尽数收回。
梁栖月将她扶起。
“妙音,你家里也是做生意的,自然该知道,商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我拉你出这泥潭,你当如何报答与我?”
有过前世的经历,她现在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尤其妙音从前切实爱慕过宋堂明。
既如此,谁敢保证,未来她的情感不会余烬重燃,最终反咬她一口呢?
妙音听出她话里的不信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夫人,您给了奴婢第二条命,这份恩情无以为报,还望您等上一些时日,奴婢定不会让您失望。您莫看白少微现在风光无限,但这不过是一时的,奴婢有办法对付她。”
梁栖月眨了眨眼。
怎么感觉妙音理解偏了,不禁笑问:“白少微?我对付她作甚。”
妙音也愣住了。
“夫人抬奴婢做妾,难道不是为了将她赶走吗?”
梁栖月摇头,“她还不值得我如此费心。”
“扶你做妾,是为了让你平日里走动方便些。因你在制香上的确颇有天赋,我也正好有开间香料铺子的想法,你可愿与我学习制香,尝试做掌柜?”
她虽喜欢调配香料,却对经商之道没有丝毫兴趣。
而妙音则自幼,就被当作宋家的传承人来栽培,正好当她的掌柜。
“奴婢愿意!”
妙音眼睛亮了起来,连连点头。
“那走吧,”梁栖月带着妙音走出佛堂,“往后你就借着来请安的机会,每日到我那里去,能学成多少全看你自己。若你无法达到我的期望,我也会选择其他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奴婢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妙音激动到落泪。
并且刚刚还苍白凹陷的小脸,开始有了血色。
看来妙音确实很喜欢制香,与方才的样子当真判若两人。
她这才发现,妙音是媚骨天成的女子,美眸流转分外勾人,怪不得从前是宋堂明最宠爱的一位。
两人闲聊着,一路往徐氏的院子走。
却没想,刚走了一半,就看到徐氏迎面过来了,旁边还跟着管家贺闲。
半日没见,徐氏憔悴了不少。
贺闲首先注意到了他们,随后徐氏猛然看过来,眼中满是对她深深的厌恶。
不过这个情绪只出现一瞬。
很快,徐氏已经换上一副笑脸,迎了过来。
“好巧,我正想着一会儿去找你呢。”
梁栖月看着徐氏如此迅速地变换脸色,心中明白,这必定是有所求于她。
但她装作不知情,问道:
“不知母亲寻我,可是有麟儿那边有好消息了?”
徐氏闻言,干笑一声,含糊其辞道: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方才我去了你的院子,却看到你将私库上了锁,这是为何?”
闻言,梁栖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不是为了麟儿。是这样的,从前我的私库确实不锁,但是院子里有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总未经我允许,便私自偷取财物。因此我教训了她们一顿,锁上了私库。”
说到此处,她疑惑地继续道:
“只是,您到我院子里,怎么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亲自迎接您啊。”
徐氏的脸色在这番话后,已是红一阵白一阵。
显然有些挂不住。
她恼怒地瞪了一眼梁栖月。
但有求于人,她只能暂压怒气,装作平常那般,开口说教:
“栖月啊,我实话与你说吧,麟儿不愧是吉星,他已找到了医治之法,但这需要一大笔银子。侯府近日的花销也很大,你作为麟儿的母亲,侯府的媳妇,怎能置身事外?”
“而且堂明现在又正面临着升官的关键时刻,需要打点的地方多不胜数,侯府已经出了大部分,你只需再拿五万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字,梁栖月眼睛眯起。
五万两,不多不少,正好是赎回白少微所需的金额。
看来,宋赐麟果然有法子治伤。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和什么人有所往来,居然能拿出接骨塑经的药物。
如果张大夫所言非虚……
那么此人很有可能,是皇室中人。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宋赐麟自重生以来,就一副藏都藏不住的嚣张模样。
看来他手握那个人的把柄。
或者说,他掌握了某个足以让人心动的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他与皇室合作的筹码,也是他的底气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