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眷没有回抱他,胳膊停在半空:“我的身体里好像有另一个我,她说,我应该去死,我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用处,我是个废人。”“她还说,我身处地狱,只有死才能带我解脱。”时砚礼彻底慌了,他不禁加大了力道,将她更紧地抱住,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不是的,你不是废人,你不是她说的那样,你不要听她说。”“不要离开我,求求你,眷儿,不要离开我……”罪是他的,孽也是他的,该是他赎罪。孟眷看着夜空中的那轮弯月,用极轻的声音问:“为什么?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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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时砚礼做了梦。
梦里孟眷倒在地上,身下一片血,她挣扎着,低声地问:“时砚礼,你成功地毁了我,你高兴吗?!”
你高兴吗?
你高兴吗!
“时砚礼,我恨你。”
时砚礼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脱身。
头疼欲裂,他捂住脑袋,神色痛苦:“我不高兴,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等到心情缓缓平复下来后,他走出房间,在阳台上点了支烟。
他和孟眷是分开睡的,晚上之后他让人把别墅里所有尖锐锋利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但这样还是不放心,想着明天找医生。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可以解忧的东西的。
隔着袅袅烟雾,时砚礼突然一怔,他看向院子里的花丛,仔细辨认着那一抹白……似乎是孟眷?!
香烟从指间掉落,时砚礼转身跑下楼。
到了院子,他反而缓了速度,一步步慢慢靠近:“眷儿?”
穿着白色睡裙蹲着的孟眷没应。
时砚礼走的更近,才发现她手里拿着一朵花,正在一瓣瓣揪下来。
他也蹲下,轻声问:“眷儿,你在干嘛?”
孟眷没有回头,也没有看他,像是完全不意外他的出现,低声回答:“我睡不着……我,总觉得心里好疼。”
时砚礼一顿:“为什么疼?”
孟眷手中动作停了,她咽了咽喉咙,眼底晦暗不明:“我看见你,就会疼,而且腿上也会疼。”
看见他,就会疼?
时砚礼好想说,他也疼,很疼很疼。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地轻轻拥住她。
他的下颌抵在她的肩窝,他近乎哀求地低声说:“眷儿,如果你疼,你就怪我,你骂我,你打我,都可以。只是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孟眷没有回抱他,胳膊停在半空:“我的身体里好像有另一个我,她说,我应该去死,我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用处,我是个废人。”
“她还说,我身处地狱,只有死才能带我解脱。”
时砚礼彻底慌了,他不禁加大了力道,将她更紧地抱住,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不是的,你不是废人,你不是她说的那样,你不要听她说。”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眷儿,不要离开我……”
罪是他的,孽也是他的,该是他赎罪。
孟眷看着夜空中的那轮弯月,用极轻的声音问:“为什么?你爱我吗?”
时砚礼一怔。
周婉玉的声音突然响起:“时砚礼,你只是愧疚而已。”
“是,我爱你。”时砚礼沉声道。
不是愧疚,是爱,
是他那作祟的自大,让他不肯承认,让他伤害了自己心爱的姑娘。
时砚礼一手覆上孟眷的头,清晰地摸到那条疤痕,他心中一疼,又重复了一遍:“孟眷,我爱你。”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胸腔里的心跳声。
孟眷轻轻呼出一口气:“可是,我忘记了你。”
“没关系,即便你忘了我,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一直。”时砚礼松开她,在月光下与她对视。
“为什么?”孟眷眼帘微颤。
时砚礼淡淡笑起来:“因为你曾经也是这样等我的,现在轮到我了。”
只要她不离开,不伤害自己,什么痛苦什么折磨他都可以接受。
他心甘情眷,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