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大概猜到了那是什么,犹豫再三后,她还是决定去看看。果然,很多具无头尸体被抛在深坑里,肢体上呈现着麻风病的病征。那些腐烂血肉逐渐长到了一起,病痛的折磨、被杀害的冤屈、被抛弃的孤寂……他们怨念极重,每到夜晚,就会从坑里爬出来。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拉更多的人加入,挤在一起,多么温馨。她的腿不禁抖了抖。视野里,她的影子正在脚下,看样子是正午。太阳高照,还算安全。她安慰着自己,
尽管她大概猜到了那是什么,犹豫再三后,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果然,很多具无头尸体被抛在深坑里,肢体上呈现着麻风病的病征。那些腐烂血肉逐渐长到了一起,病痛的折磨、被杀害的冤屈、被抛弃的孤寂……他们怨念极重,每到夜晚,就会从坑里爬出来。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拉更多的人加入,挤在一起,多么温馨。
她的腿不禁抖了抖。
视野里,她的影子正在脚下,看样子是正午。
太阳高照,还算安全。她安慰着自己,跑到各家各户,麻利地找出蜡烛、米面粮油,又摘下院外的野花野果。学着外婆的样子,她在大坑外摆好供品供果,点上蜡烛,合掌于胸前,默念咒语为亡魂默哀,后将米酒粮食撒于四周。
之后,她用同样的方式,告别了打更人、胖子和眼镜男。
做完这些,她又看了看影子,通过倾斜角度判断,现在约莫是下午三点。
还有时间,给自己来点补给吧。村里的东西她不敢吃,不过,刚刚搜寻供品时发现一间屋子,原屋主应该是一位巫祝。
在古代,巫祝既是百姓的医生,又能替百姓占卜问事。像她外婆这样的蛊婆,祖上应该也是巫祝,只是慢慢地,这一职业没落了,祖先只把技能传下去,让子孙后代借此维持生计。
走进屋子里,桌上摆着傩面
傩面:祭祀仪式所用的面具
,两侧柜子里是各类药草虫蛇,墙上还挂着村民的感谢信。告努一眼就看见了椅子上那本《大芃百蛊》,外婆也有一本,但要旧得多,还有很多缺页。
她打开布袋,将这本制蛊宝典,连同之后可能用得上的东西,一并装好背在肩上。走出屋外,阳光让人安心,她踏上屋子间的小径,又翻过低矮的篱笆,毫不留念地离开了村子。
淌过凉凉的小河,一片茂林出现眼前,两侧绵延不见边际,看来,要去到对面的村落,必须穿过这片林子。想想瘟村村口横亘着的那道悬崖,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走进树林,如履薄冰。有了瘟村的经验,她时刻留意着周边有无危险。目前来看,这林子平平无奇,放眼望去尽是杨树,有些千篇一律的乏味。
沿着林中小径走了一阵,她回头望去,瘟村以及那条小河都已不见踪影。总算是离开那诡异的村子了……她将急促的步子放缓了些,终于能好好喘上几口气。
脚下的土地野草稀疏,四周等距离生长着高耸挺拔的杨树,她环视一圈,各个方向都只能看见排列整齐的杨树,望不到尽头。
位于亚热带的黔川县,其丛林景观大多涵盖庞杂种类的植物,置身其中,除了蒸腾向上的水汽,还有小而凶猛的蚊虫。这样的杨树林,倒是少见。
这么想着,忽听见前方传来脚踩落叶的簌簌声,她连忙躲到了身旁的大树后。
她反应得很及时,然而,布袋里月饼盒子等杂乱物品碰撞,发出闷响,那声音暴露了她。此时缩在树后的她,只听得那脚步声不断逼近,情急之下,她打开在巫祝家取得的罐子,撅起嘴唇,试探地吹出训蛇的口哨。
这蛇不是她养的,也不知这招管不管用。
那罐子里长着斑斓鳞片的小蛇本在闭眼休憩,听见有节律的哨声后,有些不情愿地从罐中爬出,它落到地上,在野草中匍匐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