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所图谋之事不在后宫,而是前朝。可她身边不方便进进出出过多朝中大臣,她需要一个人,最好是一个女子能随时在她身边,又能帮她联络前朝。她找这样的人多时了,宫中大小女官也暗中考察了不少,但她们的眼界都太窄,学识能力也不够在前朝打拼。就在皇后准备放弃时,褚昭然的到来让她眼前一亮。这小丫头藏得太好,若不是祁国公府这次变故,她竟不知身边有这么一个机警聪慧,懂得律法看得懂图纸的人。堤坝一案,包括每一
屋子里一时肃静,过了一会儿,皇后轻轻摆了摆手:“这事本宫不想重复第二遍,你跪安吧。”
褚昭然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跪下冲皇后磕头,“臣女告退。”
说完,她起身后退了几步,刚转头要朝门口走去,就被皇后叫住。她以为事情有转机,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转过身满怀期待地看着皇后。
“证据带走。”
皇后的话瞬间浇灭了她的期待,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慢慢慢吞吞走上前把桌上的东西重新打包好,背起包裹往外走去。
可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挨到门框的手又收了回来,她转头看向里面的皇后,双手握拳默默给自己打气。而后对着皇后道:“娘娘,我在荥阳郡见到英国公府七表兄了。他是三司衙门派来查案的人之一,与甄县令等人关系密切。”
皇后哦了一声,表面上似乎没有一点波澜,可内心却咯噔一下,这件事她竟然完全被瞒在鼓中,敏锐的政治嗅觉叫她立刻察觉出其中暗藏的汹涌,看起来她在这里参禅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想到此处,她的黑眸蒙上一层冷意,心中有了成算。
她转头看向门口的褚昭然,只见她表情僵硬,身体被绷得异常直溜,一副忐忑不安的紧张模样,可见是下了很大勇气才把这些告诉她的。
皇后有些好奇,既然这么紧张害怕,为什么还要说呢?她问褚昭然为何说这些的原因,褚昭然微微沉思,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臣女觉得这官场复杂,这些小辈的一举一动都能被长辈们知晓,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就算一时有所疏漏也能及时挽回或是补救。”
皇后听完心情大好,这些孩子们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心思,像褚昭然这样想得通透的少见,也不枉自己看重她一回,
“我知晓此事了,你放心去吧。”
听着皇后的语调微微上扬,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褚昭然计上心头,撒娇道:‘姨母,这些证据我……’
她乘机打起亲情牌,可皇后并不吃她这套,不等她说完,就开口毫不留情地拒绝,“打住,这件事没有商量,你既然善于谋划,那这次就靠你自己的计谋去完成。”
“是。”褚昭然脸上难掩的沮丧表情,垂着眼耷拉着脑袋,向皇后微微一福,“臣女明白,臣女告退。”
说完,转身出了门。和门口的韩宫令寒暄了几句后,迈着沉重的步伐下山。
待她走后,韩宫令端着茶壶走了进来,先前皇后有令褚昭然来后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韩宫令估摸着这么长时间,皇后的茶碗里也该添水了。
果不其然,茶碗空空如也,只剩下漂浮的茶叶。她一边添水,一边观察皇后的表情,见她面带微笑心情愉悦的样子,适时调侃了一句:“县主人长得漂亮,性子也好。她一来娘娘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皇后挑眉瞥了她一眼,淡淡回:“是吗?”
“可不是,依奴婢看,这满京城的郎君娘子的,就咱们县主最能讨您欢心了。”韩宫令是皇后打小的贴身丫鬟,和皇后的关系早就超越了一般主仆,她了解皇后的喜怒,偶尔说几句无伤大雅但超出奴婢身份的话,也是可以的。
况且,这句话她不是无的放矢,皇后对汝宁县主的偏爱,那是这些年大家有目共睹的。旁的不说,就县主这个封号,英国公府的几位小姐可是一个都没有。
想想也是,汝宁县主人长得漂亮,为人谦和没有半分贵女的骄纵,就连她们这些奴婢也更喜欢县主些。至于皇后娘娘那儿,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县主的生辰和娘娘当年早夭的公主是同一天,小公主一岁病亡,第二年县主出生,那小模样和小公主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听到韩宫令夸奖褚昭然,皇后嘴角的笑容更甚,想到刚刚她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忍不住摇头,“那丫头现在可没有小时候乖巧了,刚刚出门是不是还苦着脸呢?”
韩宫令赔笑,“娘娘真是慧眼,什么都瞒不过您。看她臊眉耷眼的样子,可真叫人心疼。要奴婢说一个女儿家,左不会闹出翻了天的大事,娘娘既然宠着她,何不答应了呢?”
皇后没有回答,虚虚揉了揉太阳穴,半阖着眼。
见状,韩宫令立刻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皇后一人,她斜倚在凭几上。这韩宫令不知前因后果,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逗趣。她并不知道,皇后之所以让褚昭然自己想办法送到圣人面前,是对褚昭然的最后一道考验。
皇后所图谋之事不在后宫,而是前朝。可她身边不方便进进出出过多朝中大臣,她需要一个人,最好是一个女子能随时在她身边,又能帮她联络前朝。她找这样的人多时了,宫中大小女官也暗中考察了不少,但她们的眼界都太窄,学识能力也不够在前朝打拼。
就在皇后准备放弃时,褚昭然的到来让她眼前一亮。这小丫头藏得太好,若不是祁国公府这次变故,她竟不知身边有这么一个机警聪慧,懂得律法看得懂图纸的人。堤坝一案,包括每一次皇后和褚昭然的对答,都是皇后对褚昭然的考验,而这最后一个考验,决定了皇后未来会把褚昭然推到怎么样的高度上。
韩宫令有一句话说错了,这世间女儿家亦可有一番作为,成就一番翻天大事。
“来人!”皇后突然对着外间喊道。
韩宫令再次走了进来,只听皇后吩咐道:“叫慕太守过来请安。”
另一边,褚昭然垂头丧气地出了山门。
“昭昭。”
慕云琅见到山门打开,立刻兴冲冲地牵着马迎了上去,走进看到她面如土色的脸,脸上的笑容立刻消散,转而变成担忧,他忧心忡忡地问道:“娘娘拒绝我们了?还是证据不够完整?”
见褚昭然避而不答,他又怕自己焦急的口吻给褚昭然造成更大困扰,他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状态,尽可能用积极的口吻,安慰道:“没事,证据不够完整,我们接着往下查就是了。你莫慌,时间还来得及。”
说着,他伸手轻轻抚摸褚昭然的背安抚着她。
“唉!”褚昭然终于有所回应,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慕云琅,“好消息是,皇后娘娘说这些证据足够证明我父亲是清白的。”
“那不是很好吗?”慕云琅喜出望外道。
褚昭然接着道:“可坏消息是,她让我自己把东西递到圣人面前。”
如褚昭然在皇后那里一样,慕云琅脸上的笑容同样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