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美丽的小姑娘,男人都有着一种先天的保护欲,一想到要委需小姑娘搭上颠簸的货车,那护卫心里就不免难受。既然是低调出皇城,那便无法搭上舒适的马车,而是必须搭上宫人补给货物的货车。“不妨事的。”善鸢不是那么娇气的主,在这一点,皇帝把她交给贵妃是正确的,如果交给皇后,那怕是要被养歪了。善鸢和丝韵一同上了马车,就着不是那么舒适的马车出了宫门,显然贵妃已经打点过,一路上非常的顺畅,马车一路通往上东市,善鸢在上东市下了车,走进了京城最知名的首饰铺子缘翠楼。
半个时辰过后,善鸢和丝韵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宫女衣装,低调跟着长春宫正要去浣洗的宫女的队列,此时颂仪追了上来,把一个漂亮的匣子交给了善鸢,“郡主,娘娘不方便走这一趟,吩咐了婢子把这个匣子交给郡主,请郡主务必转交给王爷。”
“好的。”善鸢捧着那个漂亮的匣子,内心是一阵说不出的难受,这天家的母子也真是难,等孩子封王立府以后,要见上一面,是难上加难,等孩子有了封地以后,母亲就被留在京中,像是个人质一样。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匣子,却是万千母爱,善鸢拿着那个小匣子,只觉得这个匣子无比的沉重。
“我会把匣子好好的转给兄长的,让义母放心。”
“就交给郡主了。”
善鸢徒步走了很长一段路,她也不喊苦,只是这娇贵的人儿,额际已经沁出了粉汗。
要出宫一趟对她来说t?并不难,难的是不能让人察觉,这偌大的深宫之中看起来富丽堂皇,可实际上底下黑暗的很,各种势力错杂,稍加错漏,都能引发腥风血雨。
善鸢跟了一路,却是在走到浣衣室的时候觑空拐了个弯儿落队。
在那小路的尽头,已经有人候着,那是一个带刀的护卫,隶属于羽林军,他的手腕上绑了个五彩的长命绳,这是今日的秘密信物。
善鸢跟着那护卫约莫两刻钟过后,那身材颀长、长相端正的带刀护卫对着善鸢道:“要委屈郡主了。”
对于美丽的小姑娘,男人都有着一种先天的保护欲,一想到要委需小姑娘搭上颠簸的货车,那护卫心里就不免难受。
既然是低调出皇城,那便无法搭上舒适的马车,而是必须搭上宫人补给货物的货车。
“不妨事的。”善鸢不是那么娇气的主,在这一点,皇帝把她交给贵妃是正确的,如果交给皇后,那怕是要被养歪了。
善鸢和丝韵一同上了马车,就着不是那么舒适的马车出了宫门,显然贵妃已经打点过,一路上非常的顺畅,马车一路通往上东市,善鸢在上东市下了车,走进了京城最知名的首饰铺子缘翠楼。
这缘翠楼背后的东家就是善鸢,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当朝女子以恭顺为美德,士农工商,士族又要重显家风,又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小娘子们手上多半有一两家店铺,却不轻易透风,有时候连丈夫都弄不清妻子到底有多少家底。
缘翠楼日进斗金,却不是善鸢手下最赚钱的产业,她的产业能够业绩蓬勃、蒸蒸日上,左不过也离不开鹿鸣的鼎力相助,缘翠楼所有的宝石都是他让手下押送回京,用最实惠的价格算给善鸢的。
善鸢和丝韵熟门熟路的走到了柜台后方,猫下了身子,店里的掌柜对这一切似乎习以为常,处变不惊,在合适的时候敲了三下柜台,丝韵打开了柜台后方一个小暗门,两个人就这么钻了进去,掌柜的用后脚跟踢上了那暗门。
喀哒一声,门阖上了。
钻进了柜台后方的密道,里头倒是干净整洁,而且还很明亮,地面上镶嵌了上百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每一颗都是千金之数。
善鸢和丝韵一路往前走,在中途还有一张小桌子,摆了两张椅子,有煮茶的工具,这条秘道一直被鹿鸣用来传递消息,这张桌子却是特意摆给善鸢的,进了这条秘道却无法一口气走完全程的,也只有善鸢了。
说起来,善鸢这是第二次走这条秘道,上一回也是为了见鹿鸣,那一回她满腹委屈地到鹿鸣的府上,只为了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远赴北疆、为什么要躲着她、为什么要跟那群王子公孙说他不愿娶她?
那一日,他低垂着漂亮的眉眼,就这么静静的瞅着她,没有说什么,抿了抿唇,吩咐府里的管事好好的招待她、再好生把她送回宫以外什么也没说。
他头也不回地随着大军离去了。
他一个皇子,再怎么不济都不需要到前线去,难道他不知道皇后和太子都盯着他的命吗?
可也正因为皇城里头盯着他的人太多,所以他才选了这条路,如今他也成功了,成了皇后和太子轻易动不得的人。
所以他们暗中想要伤害他。
善鸢以为,隔了这么久的时间,她的心已经平淡如水,可是想起这个儿时陪她走过丧亲之痛的兄长,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揪心,一想到他又受了重伤,依旧还是发自内心的感到紧张。
善鸢轻轻叹了一口气,丝韵已经将茶水煮好,她轻啜了一口茶,虽然心急,却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自己的脚程,她自己也明白,勉强不来的,不如好好的歇一会儿,以免到时候走不好了,还累得丝韵得背着她走一路,就算丝韵不会有第二句话,她却做不了这样苛刻的主子。
丝韵拿出了干净的碟子,放了两个小点心,一口一个,刚好是善鸢的食量,善鸢心怀感激的将点心配着茶给用了。
她们俩是身负任务的,不是出来郊游的,可这也不减丝韵对她处处维护、处处周到。
她对丝韵的感觉特别的复杂,毕竟丝韵是他特意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就算想要忘了他,每一回接受丝韵的照顾,就会想起他。
以往不觉得,如今想来却觉得这个男人心机重得过分,明明说不娶她,在外头对她很冷淡,可又让她不得不惦记他的好。
休憩了一会儿,两人继续在这底底下的密道里头行走,又走了将近三刻钟的路程,这才抵达了终点,丝韵扣了扣那沉重的铁门,敲了第二下门就开了。
“哎哟小祖宗总算来了!王爷又闹起来了,怎么都不肯好好听莫军医的话啊!”来人的声音极快,要不是听习惯了,那还真的听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安总管你冷静一些,我马上过去看看。”善鸢脸上带了一点点的笑意,虽然并不是应该笑的时候,可是再见到安德公公对她来说是一件特别温暖的事,老公公叨叨絮絮,呶呶不休的嗓子对她来说也是种安慰。
在她父母双亡刚到贵妃宫里的时候,安德公公也常常陪着她,每次见她掉金豆豆,便会小祖宗、小祖宗的喊着,还会吩咐徒子徒孙给她骑大马,整体而言,这个老公公善鸢是很喜欢的。
不过这安德的名字里虽然又有个安字,又有个德字却不是什么善茬,他是排名第一的大内高手,当然……这件事除了皇帝和鹿鸣之外,没有人知道。
皇帝偏心贵妃和鹿鸣,偏的心安理得、不加掩饰,早就已经把两人推到风头浪尖,所幸鹿鸣本身极有能力,这才不至于在皇后和太子明里暗里的加害中落马。
安德如今在荣王府里头当总管,是鹿鸣在京中的耳目,安德和掌管东厂的大掌印是双生兄弟,在上京也可以说是横着走了。
如此威风凛凛的安德公公遇到了荣王却是束手无策。
天生以一物克一物,那杀伐决断的荣王只有一个软肋,他费尽心思藏着的软肋。
“本王无碍,起开!”
“王爷,您就赶紧把药喝了吧,您不赶紧好起来,贵妃娘娘可要寝食难安了。”
“本王不是说过了,不许把消息往宫里传!”
寝房里头的争执声戛然而止,转为低沉不悦的嗓子,“你们把她叫来了?本王的吩咐都当耳边风了?”
鹿鸣从小习武,又在战场上培养出了绝佳的听力,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分辨出了门外的脚步声,一双来自丝韵,几近无声的暗卫,另外一双来自世家贵女那种慢悠悠的脚步。
而这样的步调又独属于那个人,令他魂牵梦萦,无数次在梦里响起,当他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却又发现只是一场梦。
“王爷,不告诉准王妃,她怎么会心疼您呢。”蔚洕一阵挤眉弄眼,左眉上的疤像只扭动的蜈蚣,让他无端想要揪他的眉毛。
鹿鸣的心中一阵骚动。
确实,他很想见她,可他不想让她瞧见他如今狼狈的样子,也不想让身边的血腥吓到她。
“准王妃一听到您受伤了,马上就主动要求来探视您了呢!”蔚洕也是了解自己主子秉性的,虽然极难伺候,但有的时候也挺好哄的,尤其是涉及那位主儿的时候。
鹿鸣抿着唇,那失去血色的平直的像是被尺子画过,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目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丝韵在门口通传了一声,门马上被打开了,开门的是鹿鸣王府的小厮望水,望水的脸色紧绷着,在瞧清门前的善鸢之时,脸上明显的放松了。
鹿鸣耳边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他的心慢慢的像是被融化了一般,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彰显。
在北境上了战场,开始与敌军厮杀以后,他便染了一身肃杀之气,又冷又硬,有了止小儿夜啼的凶名。
善鸢走过外室,走进了寝间,她第一眼就望见了鹿鸣,从上一回见他至今过了多久的日子,她明明娴熟于胸,却只能故作不在意,就算他端着一张冷脸刺痛了她的心,她还是大步走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