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做人十分公道,她给出的机会,只要别人接住,以前的事可以暂时放下,因为这工具以后还用得上。她着麦冬拿笔来,连笔写了一张方子,唤黄姨娘进来拿,“照这个方子去调配一瓶脂膏早晚涂抹两次,不可碰水,七日即可痊愈,保证丝滑如初,只是配料略贵,黄姨娘切莫误信人言,以次充好害了惜玉。”秦惜晴看都懒得看一眼,嘲讽道:“羽妹妹,惜玉都给你糟溅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要害她?”秦羽自小流落乡野,后面又跟在老鸨身边长大,懂什么方子?妓子涂脸的方子吗?可笑,堂堂尚书府千金姐儿用妓子的方子涂脸?呸。
秦羽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但又拍了拍手掌表示赞赏。
“在座各位大概惯会反口覆舌,但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针对我,孤立我,也是情有可原。秦惜玉你怎么说?还说得出话么?”
秦羽扫了秦惜玉一眼,平静的语调暗带盅惑:“只要你说出真相,我保证你必定能嫁给吴朗君为妻。”
秦惜玉目光闪烁,兔子般通红的眼睛先是看了看林夫人,母亲还是慈祥的模样,可是父亲的意思……她又探向秦羽,接触到秦羽寒潭般幽深冷冽的目光立刻错开,手脚发冷。
她明白父亲偏向秦羽,而且秦羽的神态令她相信秦羽绝对说到做到,可是如果她指证秦惜薏,万一给反咬,怎么办?
本来此事母亲已经定了调子,就是秦羽干的,可是她父亲参与进来了,想到这里更是心慌意乱。
“你过来。”前世秦羽在陆锦年悉心栽培下,对瓦解人的心防很有一套,先找有裂痕的下手,正是秦惜玉。
秦羽朝秦惜玉招了招手,秦惜玉鬼使神差立刻上前。秦羽附耳说了一句话,秦惜玉听后,如遭雷击,转身死死盯着秦惜薏,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样子。
“母亲!”
秦惜玉飞快解了纱布,忍痛陈情:“秦惜薏自己落湖的,她身边的丫环都知道,她得意得很,一直跟我炫耀说她手段高明,让我学着点,以后出嫁才能在内宅站稳脚跟!”
秦羽到底说了什么,让秦惜玉惘顾疼痛和毁容的风险,帮她指证秦惜薏?
林夫人百思不得其解,但黄清音帮她做过很多她作为主母不方便做的事,而且忠心耿耿,既然秦惜玉言之凿凿,那她不得不拿出态度了。
“来人,审一审薏姐儿身边的丫环,必要时可使点手段。”
林夫人这是默许动用私刑,黎嬷嬷得令,亲自去办,而且门外头就她与黄姨娘、白桃在,其它下人还不够资格旁听,都在院门外一丈远的地方候着。
秦惜薏原是仗着没人信秦羽,姐妹又站她队,然而林夫人使出雷霆手段,事情必定会败露!她立马慌了,眼泪汪汪地辩解:“大伯母您要相信我呀,多的是屈打成……”
“你闭嘴!”何氏沉着气把秦惜薏扯到身后,黎嬷嬷已经去了,下人都是家生子,现在结果如何端看下人懂不懂事而已。
黄姨娘在门外心疼得眼泪汪汪,忍不住求道:“夫人,大小姐,请开恩,先让惜玉下去歇着吧,再折腾下去这脸怕是毁了。”
秦羽做人十分公道,她给出的机会,只要别人接住,以前的事可以暂时放下,因为这工具以后还用得上。
她着麦冬拿笔来,连笔写了一张方子,唤黄姨娘进来拿,“照这个方子去调配一瓶脂膏早晚涂抹两次,不可碰水,七日即可痊愈,保证丝滑如初,只是配料略贵,黄姨娘切莫误信人言,以次充好害了惜玉。”
秦惜晴看都懒得看一眼,嘲讽道:“羽妹妹,惜玉都给你糟溅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要害她?”
秦羽自小流落乡野,后面又跟在老鸨身边长大,懂什么方子?妓子涂脸的方子吗?可笑,堂堂尚书府千金姐儿用妓子的方子涂脸?呸。
黄姨娘却是不管灵药还是毒药,上面写的是鬼画符还是什么,连忙进门躬身接住宣纸,仔细折起收好,“贱妾谢大小姐怜惜。”
秦羽摆摆手,示意秦惜玉一并下去,“放心去吧,我说到做到。”
秦惜玉忍不住眼眶一酸,跪倒在秦羽跟前:“谢长姐。”
林夫人阴沉着脸,美眸含怒,这内宅竟然有她也一头雾水之事?她着实难以厘清秦羽到底跟秦惜玉说了什么话,竟能让人临阵倒戈,现时却是不方便问,只好压下。
黄姨娘看了林夫人一眼,得她允许,慌忙上前带秦惜玉先行离开。
秦惜晴给秦羽无视了,对她的恨又深一分,摆出关心姐妹的姿态,忧愁地说:“大伯母,惜玉她的脸可如何是好?不会真的毁了吧。”
林夫人示意她稍安勿躁。
不一会儿,黎嬷嬷回来了,她心里只有一根秤,主子要的真相便是真相,丫鬟说什么根本无关紧要。
“主子,婢子已经严肃盘问了薏姐儿四个贴身侍候的丫头。”
她抬头望向林夫人,等候指示。
秦羽正在写新的方子,闻得此言,稍稍抬头看向林夫人,发现她竟然动了动右手食指,笑了。
即使她作出了改变,也提示了林家即将面临巨变,她这母亲依然死心塌地只认眼前的利益,死性不改!但也必须承认怀王世子妃这位份,确实诱人。秦玉青前世确实坐到了怀王世子妃的位置上去,可惜她从未曾亲自为林家或秦家谋过利益,暗地里却成为政敌埋汰父亲的由头。
黎嬷嬷知道怎么做了,正当她想说话之际,秦羽抢先道:“黎嬷嬷,听说你娘家侄子身陷囫囵,大抵是要杀头的,毕竟强暴并杀害良家妇女一罪,即使是我父亲也无法帮你,我母亲能留着你在秦府内务总管这位置上,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这话一出,如平地惊雷,再次搅乱人心。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秦羽是如何得知的?因为照顾林夫人面子,大理寺压下了这事,没有透露出去,仅几个当事人知道而已。
秦家因着事事仰仗秦尚书,作为他夫人的林氏要保谁,其它人自是没异议。
只是秦羽提起这茬是何意?
黎嬷嬷娘家只有一个独苗而且还未传香火,人更是给冤枉的,尤是她见惯大场面,也难免红了眼,恭谨地朝林夫人拜道:“大小姐说的是,奴婢时时刻刻谨记夫人恩德,未敢有忘。”
秦羽把方子递给麦冬,“再取一片金叶子,让白桃出去抓药,回来亲自煎好给我服用。”有病得吃药,不然怎么把现在还带把儿的陆锦年按在地上摩擦,尽快解决眼前的事吧,想他了。
麦冬一直候在秦羽身边,看到秦羽给秦惜玉写方子时,已是心惊胆颤,再有方子交到自己手上,那魂已飞天外,双腿一软扑通跪下去:“主子,这是什么,是?”
秦羽不慌不忙道:“柴胡、防风、桔梗等,疏风散寒、解表清热,去抓药吧。”
太医院的方子,她都倒背如流了,只是狗皇帝到底用的什么毒药害她,竟尝不出异样!
秦玉青憋屈极了,她惊觉秦羽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牵着大家的鼻子走,以前众星拱月的人可是她!马首也是她……秦羽怎么知晓这些,又是谁教会她岐黄之术,怎么从未曾听她提及?她明明一无所长!
秦玉青按捺不住说道:“长姐,还是让大夫来诊脉吧,要论医术,定是京城的大夫比较高明,母亲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