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指使你放火的?”张先被审讯了一夜,身上满是伤,嘴依然硬着:“你是大官也不能诬陷我,我半夜出门是为了见我那姘头,可没有放什么火。”萧珩冷冷勾唇:“花三百两打点更夫,就为了见个女人?你倒真是个情种。再硬的骨头,也有软肋,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打断硬骨头。”他一扬手,高严就朝门外偏了偏头。手下会意,拖着四个惊慌失措的人进来,扔在了张先面前。萧珩从高严手中接过马鞭,懒倦又邪佞地活动筋骨:“不知道你的父母妻儿,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有骨气。”
谢清黎身上有多处烧伤。
小小的一张脸毫无血色,纤纤细细地躺在床上。
因为疼痛而蹙着眉,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萧珩看到她这个模样,眸中戾气暴增,杀意沉沉地翻滚着。
“是谁干的?”
顾沉渊tຊ抬眼,讽笑道:“要是知道谁干的,你以为我会让人跑了?那人有备而来,先吹迷烟后放火。要不是我们时常接触毒药,多少对迷药有些抵抗能力,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三具焦尸。”
萧珩怒火中烧,烧得他几乎失去理智:“你们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们只是老老实实开医馆的普通大夫,能得罪什么人?不如大将军想想,你有什么仇家,不然对方怎么早不动手,偏偏挑师妹回来的时候下手。”
萧珩深深看了他一眼,“普通大夫可不会那一手飞针暗袭的功夫。我会查清楚的,但清黎留在这我不放心。”
谢清黎到底是女子,顾沉渊照顾她也不方便。
沉思片刻,就同意了让萧珩,把她接回国公府。
回到国公府。
萧珩第一时间叫来高严,让他召集昨夜当值的所有更夫,逐一审问。
程续之也被萧珩请来了,面色沉沉地为谢清黎诊完脉,脸色才好看了些。
“师……夫人她受了惊吓,这倒还没什么,主要是多处烧伤导致火毒侵体,创面有黄液渗出,体温不高反低,呼吸气微,这是阴伤阳脱证,恐怕会危及生命。我开几服内服与外用的药,每日三次,细心照料几日再看,如果病情没有加重,应该就没事了。”
谢清黎叮嘱过他,不要将二人的师徒关系说出去。
程续之差点说漏嘴,赶紧弥补。
萧珩道谢后把程续之送走,回到房里,坐在谢清黎身边。
小心地将她的手握住,像捧住易碎的琉璃,不敢用力。
“清黎,我来晚了,只要你快些醒来,想怎么惩罚我都行。你想去找你师兄,我也可以放你自由,你别吓我。”
就算她最后离开了他,陪在别人身边。
他也想看到她平平安安地站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他身旁,却生死未卜。
谢清黎一夜未醒。
第二天一早,通宵审问更夫之后,高严抓到了放火的人。
萧珩让年儿照顾好谢清黎,冷沉着脸来,到国公府的地牢。
高严熬了个通宵。
眼睛充满血丝,向萧珩禀报:“少爷,更夫前天夜里看到张先鬼鬼祟祟出门,收了他三百两贿赂,没有上报京都府衙门。”
萧珩点点头,走到被绑在铁架上的张先身前,目光凉得让人头皮发麻。
“谁指使你放火的?”
张先被审讯了一夜,身上满是伤,嘴依然硬着:“你是大官也不能诬陷我,我半夜出门是为了见我那姘头,可没有放什么火。”
萧珩冷冷勾唇:“花三百两打点更夫,就为了见个女人?你倒真是个情种。再硬的骨头,也有软肋,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打断硬骨头。”
他一扬手,高严就朝门外偏了偏头。
手下会意,拖着四个惊慌失措的人进来,扔在了张先面前。
萧珩从高严手中接过马鞭,懒倦又邪佞地活动筋骨:“不知道你的父母妻儿,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有骨气。”
张先睚眦欲裂,怒吼一声,拼命挣扎起来:“萧珩,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动我家人,有什么冲着我来!”
萧珩手腕一抖,马鞭缠到张先妻子的脖子上,顿时勒得她喘不上气,涨红了脸直翻白眼。
“你放火的时候,就没想过那一家人何其无辜?你说你是去见姘头,想来也不在意你妻女的性命,我帮你送她们一程。”
他手上用力,那女人霎时间嗬嗬出声,眼见着脖颈就要断了。
张先死死瞪着萧珩。
见他不是在开玩笑的,终于崩溃地大喊道:“我说,我说!有人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杀了你夫人谢清黎和她家人!”
萧珩闻言放松手劲,“那人长什么样,画下来。”
张先看了一眼,吓得浑身发抖的父母和女儿,颓然低下头。
一炷香后,萧珩拿着画像离开。
走前高严问道:“少爷,这人怎么处置?”
萧珩眸光一凛:“砍掉手脚,拔舌挖眼,做成人彘,别伤了性命,留着他还有用。”
高严咂咂舌,转身回了地牢。
离开国公府后,萧珩去了路幸知的府上,让他帮忙找到画像上的人。
路幸知脸色怪异:“不是吧萧大将军,你手上的人个个都是精锐,可比我的好用多了,干嘛还费这个劲?”
萧珩敛下眼睫,淡声道:“我的人进出国公府不便,会惊动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暗哨。”
如果让那些人,察觉到了他在追查线索,抢先一步消除人证,再想找到幕后之人就难了。
路幸知想想也有道理,接过画像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萧珩路过一家糕点铺的时候勒住了马。
他想起谢清黎在手札中写过,她那个大师兄,以前总是会买来京城的桂花凉糕,哄她开心。
鬼使神差的,萧珩去买了一包桂花凉糕。
回到西院时,谢清黎还没有醒。
顾沉渊来探望她,带来了一盒涂抹的药膏。
“师父还没有醒,他的情况不太好。师妹现在失明了,你不必告诉她这个消息。”
萧珩好看的剑眉蹙起,“清黎失明了?你昨天怎么不说?”
顾沉渊好整以暇地道:“现在知道也不晚。你要是嫌弃她,我可以带她走。”
“清黎是我夫人,她若是以后都看不见,我就是她的眼睛。”
早知道谢清黎的眼睛失明了,他就不会这么轻易地绕过张先。
见萧珩不似在说谎,顾沉渊耸耸肩:“照顾好她,别让她忧心。”
萧珩黑眸微微眯起,目光带着探究:“不必你说,我也会的。”
顾沉渊走后,萧珩进屋,温热的手背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脸颊,低叹一声。
桌上的桂花凉糕,散发出浅淡的香气,萦绕在谢清黎鼻间。
她的眼睫忽然颤动起来,滚落下一滴热泪,哑声呢喃了一句。
“大师兄,别走。”
萧珩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