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也是夫郎中最健康的,其他六个已经饿的下不了床,最严重的大夫郎已经病入膏肓没几天活头了。加上捡来的十一白阾总共有十二个孩子,最小的儿子前几天已经饿死扔到乱葬岗,有四个早几年病死,两个病的下不了床在等死,只剩健康能做事的五个,两女三儿,天不亮就出去找食物了。因此现在家里上下二十多口人只有阿弃一个在家干活,将雪填满两口大铁锅就累的他坐地喘了许久。天气潮湿柴禾如论如何都点不着,而外面洗漱完毕的白阾还在催促。
白阾从男人身上爬起来伸个懒腰,猛踢了男人一脚,恶声恶气地说,“懒鬼还睡,赶紧起床做饭,饿死了。”
面黄肌瘦的男人赶紧下床,倒没急着穿衣而是先侍候完她穿,犹豫再三才喏喏开口,“妻主,咱们已经没有米下锅了。”
“什么?昨晚不是还有一把米么?怎么就没有了,是不是你个贱蹄子偷吃了?”绿豆眼立即瞪成了驴眼,像是能吃人。
男人吓的腿软,扑通一声跪地,“妻主你忘了,夜里你说饿,我起来做给你吃了。”
白阾这才想起来,半夜她饿的厉害让男人起来给她做吃的,一把米做了一碗粥,她一口气都喝完了。
肚子空的难受,她砸吧砸吧嘴,踹了男人一脚不耐烦地说,“去烧水,早上先喝热水充饥,等会儿我就出去找吃的。”
男人赶忙应是起身就要走,又被白阾叫住,“昨天十一没带吃的回来?”
捡回来的儿子虽说嫁不出去,但还算机灵,每天都能往家带些吃的,隔几天还能让她吃着野味。
男人忙回,“十一一夜没回,许是外面冷,雪大给他困住了。”
白阾没再说话,男人立刻去厨房烧热水了。
天寒地冻,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屋檐上都是长冰凌子,如此恶劣天气下想烧锅热水也是极困难。
男人名叫阿弃,是白阾七个夫郎中年纪最小也是目前最得宠的,他原本长的还算眉清目秀,只是这几年经济不景气百姓食不果腹,他瘦的一张脸上只剩眼睛,像是行走的木杆子。
即便如此他也是夫郎中最健康的,其他六个已经饿的下不了床,最严重的大夫郎已经病入膏肓没几天活头了。
加上捡来的十一白阾总共有十二个孩子,最小的儿子前几天已经饿死扔到乱葬岗,有四个早几年病死,两个病的下不了床在等死,只剩健康能做事的五个,两女三儿,天不亮就出去找食物了。
因此现在家里上下二十多口人只有阿弃一个在家干活,将雪填满两口大铁锅就累的他坐地喘了许久。
天气潮湿柴禾如论如何都点不着,而外面洗漱完毕的白阾还在催促。
“水烧开了没有?”她得喝满一肚子热水才能出门找食物,不然身子扛不住寒冷。
阿弃忙应声,“快了快了。”急的他头上都是汗水。
白阾紧着身上的棉衣,用力搓着双手放嘴边哈起,然而这冷能直接钻人骨头里。
她顶不住进了厨房,就见阿弃连火都没点着,气的一脚踹上去。
“没用的东西,连火都点不着,滚开!”抢过火折子对着柴禾吹了又吹,腮帮子都吹麻了,别说点火了就是火折子都不冒烟了。
气的她扔了火折子破口大骂,并狠狠踩了几脚,已经崩溃了。
阿弃坐在地上无声落泪,他只穿着打补丁的长衫连腿都挡不住,这件长衫他穿了四季,就连搓洗都不敢用大力,生怕碎了烂了。
“老天爷不给人留活路啊!”白阾见他这样,满肚子怒火只好咽下。
外面鹅毛大雪,屋里四面透风,湿柴禾点不着,她不知道如何活下去了。
叹口气,她放低声音说,“别坐着了,去卧房床上躺着,我去隔壁借干柴禾和火折子。”家里就剩他一个健康的了,若再倒下,她真的没指望了。
阿弃忙不迭点头,跌跌撞撞地离开,他的双腿已经冻紫了。
干柴禾和火折子她是借着了,不过是打了借条的,等手头宽裕了她得还一只活鸡或给三百文钱。
到中午她才喝上热水,一碗热水下肚,她感觉自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尽管肚中仍旧空空。
阿弃自己喝了一碗,铁锅里剩下的热水打到木盆里忙端给屋里的其他人喝。
白阾抓了一把雪洗脸让自己保持精神,这才背着弓箭出门。
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打个活物回来炖汤,不然这一大家子就得饿死。
黑色大氅里面毛绒绒的看起来非常暖和,长靴护到膝盖也是肉眼所见的暖和,还有那头上戴的护耳狐狸毛帽子,不但暖和也很好看。
这人有些熟悉……
白阾望着迎面越来越近的女子,猛然想起来了,打猎能手钟燃,人们都尊称她燃姐。
她忙迎上去,脸上堆起笑容,“燃姐你是从山上下来吗?起的也太早了,山里……”
话说到此看到她身后拖的东西惊讶地睁大眼,不可思议。
钟燃笑着,不答话,将身后的野猪往她跟前拉了拉,好让她看清楚些。
白阾看的十分清楚,跪到地上,眼睛都快黏到野猪皮上了,不可置信地问,“这是野猪吗?”
像是怕她听不懂一样又问了一句,“燃姐,这是你打的野猪吗?”
野猪头稀碎,一看就是重物敲击所致,想必还是石头大锤之类砸的,不然这五六百斤重的野猪也不能死的这样透。
五六百斤的肉啊,在当下喝碗热水都是奢侈的情况下是什么概念,白阾完全震惊了。
震惊她的好运气,也震惊她非同常人的打猎能力。
钟姌笑着点头,“对,是我早上刚打的,你看还在流血呢。”
接近中午天气又好,人们都从暖和的被窝出来准备找充饥的食物。
有野猪的这一处很快就被人群围了起来,人们议论纷纷,羡慕不已。
然而却没有人说一句要讨来分吃的话,因为钟燃不等他们开口就先说话了。
她指着身后绑成一串的野鸡和兔子对众人说,“天冷动物都躲洞里不出来,我找了一夜才找到这些,老规矩,找一口大锅炖汤,每人一碗先顶顶,冬天过去就好了。”
人群立刻欢呼起来,还有人直接落了泪,感谢的话已经说太的多太多了。
自入冬以来,钟燃每次打猎留够自己吃的,多余的就会这样分给他们。
大家一起清理野味,找一口大铁锅,将剁碎的野味大火烧开,无论老人和孩子,只要是活人都每人分上一碗。
虽然不能彻底解饥,但能吊着人一口气不至于被饿死。
挺过三个月的冬天就好了。
没有人问那五六百斤的野猪准备怎么处理,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白喝一口肉渣汤已经很不错了,不敢再肖想别的。
主要是钟燃的性格他们非常熟悉,曾经有个人抱怨说她自私给自己留大头,他们根本不够吃。
钟燃听了直接将那人连同破碗都踹飞了,并放下一句话,再逼逼道德绑架老娘肉喂狗,你们一根毛都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