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薯糖水上来后,陶至庭彻底收声。孙鲤找回和他在李记卤粥吃东西时的松弛感,两个人各自吃各自的,全身心享用清甜。一碗吃完,陶至庭问:“再来一碗?”孙鲤摆手,“吃不下了。”把孙鲤送回小区门口时,陶至庭问她:“你喜欢那个施老师吗?”“问这做什么?”孙鲤把头盔还给他。陶至庭接住头盔,“我感觉不出你喜欢他,但是你好像又不敢轻易放手。”“怎么就让你这么感觉了?”孙鲤蜷了蜷指头。“
姜薯糖水上来后,陶至庭彻底收声。孙鲤找回和他在李记卤粥吃东西时的松弛感,两个人各自吃各自的,全身心享用清甜。
一碗吃完,陶至庭问:“再来一碗?”
孙鲤摆手,“吃不下了。”
把孙鲤送回小区门口时,陶至庭问她:“你喜欢那个施老师吗?”
“问这做什么?”孙鲤把头盔还给他。
陶至庭接住头盔,“我感觉不出你喜欢他,但是你好像又不敢轻易放手。”
“怎么就让你这么感觉了?”孙鲤蜷了蜷指头。
“因为我也有过这种时候。”他苦笑。
孙鲤夺回头盔,重新上了后座,发号施令,“去那晚的池塘边儿。”
到池塘边,换孙鲤蹲在陶至庭上回的位置。
“早知该把甜汤买来这吃。”陶至庭揶揄道。
“你相过亲吗?”孙鲤问他。
“小乐镇没人敢接我这门亲去说的。”陶至庭笑道。
在池塘边,他似乎放开不少,也不和孙鲤打太极,说:“我那点子事,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爸妈有心,媒人也不会接。”
这倒不假,加之最近这桩,谁家心疼女儿的敢把孩子嫁过去和陶至庭同甘共苦,不仅要孝顺父母,还要帮扶哥嫂——嫂子还是他前女友。孙鲤光是想想就发麻。
“我听人说,那施老师条件很好。”陶至庭把话题换到她身上。
“就是因为很好,压力才大。”
她憋得慌,没想到能放心倾吐的,是小乐镇的倒霉仔陶至庭。
“你怕人讲你不识货?”他猜测。
“不全是。”
按道理讲,施去闲简直是上上之选——长相斯文得体,对未来有明晰规划,待她温和周到,家庭背景在小乐镇也是中上之流。更重要的,这样一个看上去很好的人,对她也有意思。
她在外头弄丢了工作,弄丢了爱情,人生履历从光鲜明亮,一点点被送进暗格,施去闲的出现,是新的诱饵。
如果她肯选择他,似乎就有新的“成功”的机会。
如果她肯选择他,就像李红琴在外人面前为她翻浪造势那般,她那些“失败”很快可以被抹去。
而她之所以还摇摇曳曳、无法做出选择,是因为那点子不知能有什么用的自尊心。
这些她只能对着池塘再复盘一次,没法和陶至庭讲。
“我看你们不适合。”陶至庭蹲到她旁边,忽然出声。
“你是第一个说不适合的。”孙鲤发笑。
李红琴对张燕不满,也只是让她要考察清楚、磨一磨。父母的一点额外期待,是她下不定决心的另一个因素。更别提那些排着队等着走她路子求施去闲办事的人。
“其实我不知道你们合不合适。”
“那你讲这话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需要听这种话。”他捡了根被丢弃在池塘边的小树枝,在土里乱画,“不管是什么样的事,都应该要有两个声音,然后你自己选择相信哪个声音。大家都说合适,那我就来做那个不合适的声音。”
这话听得孙鲤心里暖烘烘。
“你势单力薄。”她玩笑道。
“那就对了,成功也总在少数人手里的。”他扬起树枝,朝池塘里投去。
灯光下,池塘泛开一圈圈涟漪。
孙鲤的迷茫跟着散去了一些。
如今,她和陶至庭算得上是喝过甜汤的交情了。
孙鲤预料不及,麻烦也正随着这圈涟漪,悄悄在这晚后小乐镇的熟人圈里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