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成顺嘴评价了一句:“您这情绪转变够快的。”景安骄傲地昂起头。露台侧门口站着一位男人,手上搭着西服外套,正倚靠在墙上,见她出来,眼睑轻轻一挑,只是一瞬,又恢复成了平淡如水的神色。“你怎么在这”,没瞥到门口有人,景安瞬间心脏停了半拍。江淮生扶着门框,将外套搭在景安肩上,语气很平和:“聊完了吗,聊完就回家吧。”景安蹙起眉头,弱弱的问道:“你……不会都听到了吧。”江淮生没搭理她,牵起她的手,声音沉着而冷静:“一点点。”
江淮生微微皱了皱眉头,脾气还是忍着:“林知微,你觉得我是没脑子吗?”
林知微一股寒意从脚心升到了脑门,他知道,他全部都知道。
她只得捂住了嘴巴,开始小声地啜泣起来:“淮生哥,我们有婚约,你现在堂而皇之地让她住进你家,拿我当什么,你想让我变成笑柄吗?”
江淮生脸色暗了一秒,脸上却换上一股嬉笑之意:“这么清楚我家的动向?”
林知微愣住。
江淮生脸色变沉,声音平静:“不管你让谁盯得我,我告诉你,你最好让他小心一点,还有,你我没有婚约,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
林知微只感觉腿肚子都在发抖,四月的上海,却一股透心的冷,她忍了又忍,还是抹了眼泪转身离去。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
景安微微一笑,却是有些苦涩:“白远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白远成点点头,瞥见了她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黯然和无奈。
景安沉吟片刻:“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刚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可是她很笨,什么都不会,但有一个小男孩一点都不嫌弃她,给她讲题,给她惊喜,所有人都不敢欺负她,小男孩对她很好很好……”
白远成追问:“那后来呢?”
景安声音有些低沉,视线逐渐朦胧:“后来,他因为小女孩被捅了一刀,可小女孩不仅没有安慰他,照顾他,还对他说了很过分的话……”
白远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了眼景安,她脸上白得几乎没一点血色,浑身带着一种筋疲力尽的虚弱。
他明白,更多的情感纠葛,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白远成轻轻拍了拍景安的肩膀,劝慰道:“不要太过纠结,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景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里面的热闹声此起彼伏,又渐行渐远,只留下了一片宁静的夜色。
景安倏地站起身,把白远成吓了一跳:“怎么了?”
“差点忘了正事,我得去social一tຊ下结交大佬了”,景安拍着裙子,一扫刚刚脸上的阴霾,换上热情洋溢的笑容。
白远成顺嘴评价了一句:“您这情绪转变够快的。”
景安骄傲地昂起头。
露台侧门口站着一位男人,手上搭着西服外套,正倚靠在墙上,见她出来,眼睑轻轻一挑,只是一瞬,又恢复成了平淡如水的神色。
“你怎么在这”,没瞥到门口有人,景安瞬间心脏停了半拍。
江淮生扶着门框,将外套搭在景安肩上,语气很平和:“聊完了吗,聊完就回家吧。”
景安蹙起眉头,弱弱的问道:“你……不会都听到了吧。”
江淮生没搭理她,牵起她的手,声音沉着而冷静:“一点点。”
景安没有动,无声的挣脱他的手。
白远成走了出来,见两人拉拉扯扯,便出声制止:“你是申投集团的江总?我认识你,你好,我是市中心医院的眼科医生,是景安的老乡……”
江淮生点了点头,似乎没看到白远成伸过来的手,几乎是拖着景安的肩膀将她搂在了怀里,景安彷佛被拎在了他身上,跟着江淮生的昂首阔步,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电梯。
她恼羞成怒:“我不回家,我还有正事没干呢。”
电梯下降到负一楼,江淮生牵着她的手走出去:“你认识我就行了。”
江淮生开车带着她往外面去。
滨江的夜景繁华又美丽,景安坐在副驾,沿途的江景璀璨万分。
“我想去江边散步”
江淮生将车停在了游艇俱乐部的停车库,带着她沿着江边散步,两人一路慢悠悠地穿过人潮,又停下脚步,看着繁忙不息的江面。
“只认识你,不够的”,景安看着他,眼神里泛起清亮的光。
江淮生挑了挑眉毛,没有讲话。
“我要开始努力了”,景安对着江边大喊。
江风徐徐,吹起了她的长发,有几根发丝吹到了江淮生的脸庞,发丝清香,有她的味道,安静幽凉,那个让他着迷的味道,他已经很久没闻到过了。
“怎么突然转性”,江淮生笑了笑。
“不能都让你努力,我也该努力啊”,景安转过头,一脸认真的看向他,“你刚刚说了,我认识你就行了,那这一年我得好好努力,你这白给的资源,我得好好利用才是。”
江淮生被她逗笑了,也学着她的样子对着江边喊:“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只是朋友”,她笑着伸出右手。
江淮生想起从香港回来后的那天早上她对他说的话,只当他为客户,让他也只当她为中介机构,他当时愣了半晌,直接说了不好。
景安倏地站了起来,将手上的筷子轻轻放下,转身上楼。
江淮生现在已经非常熟悉她的神色,看她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眸底的亮光微微发抖,但他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他陌路,要从这里搬出去。
他叫出声:“景安——”
景安已经走到了二楼房间,拿出行李箱开始打包行李。
江淮生那一刻只觉心慌无比,想也来不及想,追上去摁住了她的箱子。
景安停住了,忍着怒火问他:“答应吗?”
江淮生这时才觉得头痛发晕,感冒的症状似是加重,连喘气都觉得胸腔在刺痛,他皱紧了眉头,用力压着箱子。
景安也用力拽着箱子,两人僵持了一会。
直至江淮生服了软:“我答应你。”
江淮生也转过身子,笑着伸出右手:“合作伙伴,合租室友。”
景安坐上了他的车,车子飞驰在公路上,又进了隧道,往浦东驶去。
江淮生冷不丁地问她:“五一什么安排?”
她想也没想:“回家一趟,护照快过期了,去续一下。”
江淮生微微蹙着眉头,“上海不是也可以续吗?”
“这样吗?”,她装作很惊奇,“那我还是回家续吧。”
江淮生握着方向盘,忍不住笑出了声,耳边只听得到她的声音,细细的,爽朗的,跳脱的,带了点柔软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