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瓷闯过毒物林来到禁地时,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看守禁地的还是当初那个白发长老。他好像并不意外她还会回来,只悲悯道:“苏文瓷,你此次取圣果还是为了心上人吗?”苏文瓷顿了两秒,却摇了摇头。“我曾经爱过一个人,一心想要和他在一起,他说他会永远爱我,我信了。”“而今才道当时错……都是错。”“可我已经没法回头了,我今日来,是想给过去一个交代。”老者叹息一声:“半魂之躯闯禁地,你很可能丧命于此,如此你也不后悔吗?”
短短五个字,像五道惊雷灭顶劈下。
苏文瓷捂住心口,像脱水的鱼一样急促呼吸着,可即便是这样还是缓解不了心口的钝痛。
她扶着柱子堪堪站稳,房门就被打开。
林水瑶穿着大红的华服站在门边,捂着唇一脸惊讶:“姐姐你可算你来了,王重伤卧床,正等着你呢。”
苏文瓷呼吸一窒,楚治棋是在等圣果才对吧。
她略过林水瑶走进屋内,就见楚治棋半盖着被子坐在榻上,他唇色红润,哪有半点受伤濒死的模样?
他是不是吃定了自己离不开他,所以才这般肆意挥霍她的爱?
就见楚治棋一脸不耐烦:“来了也不说话,你何必浪费孤的时间?你看到了,孤受了重伤需要苏族圣果救命,你立即回族给我取来。”
话落,苏文瓷几乎压不住喉间的血腥味。
太痛了。
原来被心爱的人刺伤不会痛到麻木,反而是那些痛之后会一层一层叠加,如凌迟一般。
苏文瓷仔细在楚治棋脸上寻找,试图找到一丝他还爱她的证明。
可是没有,她只见到了越来越多的嫌弃。
她咽下到了嘴边的鲜血,最后问:“楚治棋,如果我告诉你取圣果会要了我的命,你还要我去吗?”
她一动不动盯着他,期盼他的一言半语心疼。
可他却说:“那你就想看着我死?”
人可以寡情到什么程度呢?
每当苏文瓷以为这已经是底线的时候,楚治棋总能轻而易举给她一记痛击。
苏文瓷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好,我明白了。”
心如死灰是什么感受,苏文瓷终于知道了。
她这九年就像个笑话。
浓情蜜意的绮梦原来都是镜花水月,两人坠入的万丈红尘,只有她把妄语当了真。
还有什么可留念的呢?
不念了。
“王,瓷儿会如你所愿。”
苏文瓷行了个大礼,随后决然离开。
这是,她给少年的瓷儿和治棋选的结局。
自此之后,他只是云州十二部的王,不在是她的治棋。
苏族的圣果生长在苏氏一族的禁地,禁地的外围是一片毒雾林,但凡是这里面的活物,都是见血封喉。
苏文瓷闯过毒物林来到禁地时,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看守禁地的还是当初那个白发长老。
他好像并不意外她还会回来,只悲悯道:“苏文瓷,你此次取圣果还是为了心上人吗?”
苏文瓷顿了两秒,却摇了摇头。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一心想要和他在一起,他说他会永远爱我,我信了。”
“而今才道当时错……都是错。”
“可我已经没法回头了,我今日来,是想给过去一个交代。”
老者叹息一声:“半魂之躯闯禁地,你很可能丧命于此,如此你也不后悔吗?”
“不悔。”
老者让开了路,“去爬那三千血刃台阶吧,你为外人取药,这是你须要受的。”
苏文瓷点头,走入阵法之中,敛神静息,提步而上。
这一次,她只走了九步,就没撑住跌落——
“啊——!”尖叫划破长空,引得飞鸟群起。
尖刀刺进皮肉,也一点点割散苏文瓷仅剩的心魂。
这就是取圣果要付出的代价。
三千台阶,万道利刃,刀刀见血,刮骨削魂。
毒雾林外的楚治棋忽然一阵心悸,他捂住自己的心口艰难喘息,这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