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瓷忍住喉头猩痒,扯着他的衣袖恳求着:“蓝初是冤枉的,她不可能做那种事!”楚治棋甩袖冷酷道:“蓝初行刺水瑶乃我亲眼所见,其罪当诛。”苏文瓷站在那里,心渐渐沉入谷底。她不明白,他才要了她阿爹的命,现在又要杀了蓝初?风呼啸而过,苏文瓷只觉得这王宫好冷好冷。看着楚治棋渐行渐远的背影,苏文瓷迎着刺骨冷风来到了天牢。在牢卫的带领下,她见到了奄奄一息的蓝初。离开凤藻宫前,她还穿着仪局新发的冬衣。可如今,新衣却破败成碎布条,上面是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人也眼见活不成了。
凤藻宫。
自苏兴死后,苏文瓷就如失了魂的木偶,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楚治棋神色阴沉地站在殿内,明明苏文瓷就在自己面前,可他却偏偏觉得躺在那里的人,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楚治棋不由握紧拳头,可握得越紧,他心反而越空。
“孤说过,你是孤的王后,生死要由孤说了算!”
苏文瓷依旧没有反应。
蓝初见状,红肿着眼跪在了楚治棋面前:“王,您就饶了娘娘吧!”
此时,苏文瓷眼睫细微的颤了颤。
楚治棋眸光骤寒,他堂堂帝王在她的眼里竟然比不过一个丫鬟。
他俯身捏着她的下颚,逼她和自己对视,“看来你很在意这个丫鬟?苏文瓷,要是你敢死,我就让这个丫鬟给你生殉!”
苏文瓷看着他,可又好像透过他再看别人。
她很想问问楚治棋,能不能把她曾经的阿景……还回来。
门外树后。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林水瑶,一脸阴沉地收回视线,“苏族布防图是拿不到了,苏文瓷必须死。”
夜深,狂风将树枝吹的咚咚作响。
蓝初跪在床前,看着床上越来越孱弱的苏文瓷,眼泪止不住的流:“娘娘,是奴婢没用,没有保护好您……呜呜呜。”
“蓝初,逃吧。”她一开口,干渴的唇就被撕裂。
蓝初嚎哭着使劲摇头,她不要离开,她的娘娘已经受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
苏文瓷收回视线,缓缓闭上了眼。
“端碗粥来吧。”她本就活不过下一个雪夜,蓝初的命,不该绑在自己身上。
“好好好,娘娘您等我!”蓝初闻言连忙喜出望外,她着急着爬起却踉跄跌倒,但眼里却是满满的高兴!
蓝初走后,苏文瓷眼角轻轻滑过泪痕。
半个时辰后,曾得过苏文瓷恩赐的小内侍慌张来报:“娘娘,蓝初姐姐刺杀林姑娘,被王打入天牢了!”
苏文瓷猛地一惊,蓝初一向本分规矩,她绝不会做出刺杀这种事。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她强撑着身子从床褥上爬起,立刻奔向正阳殿。
可等她到了正阳殿,内侍却说:“王正安慰受惊的林姑娘,没有空见王后。”
苏文瓷心中一凉,哪还不知道,这是楚治棋故意给林水瑶撑腰。
她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刺骨的寒风冻得她直发抖,她剧烈咳着,喉咙又涌上一股腥甜,掌心的帕子已经载不住污血。
当楚治棋从正阳殿出来的时候,正好见到苏文瓷手捂住唇,指间溢出鲜血。
他心头一沉,立刻奔过去扯住她的手,“你又闹什么!”
苏文瓷忍住喉头猩痒,扯着他的衣袖恳求着:“蓝初是冤枉的,她不可能做那种事!”
楚治棋甩袖冷酷道:“蓝初行刺水瑶乃我亲眼所见,其罪当诛。”
苏文瓷站在那里,心渐渐沉入谷底。
她不明白,他才要了她阿爹的命,现在又要杀了蓝初?
风呼啸而过,苏文瓷只觉得这王宫好冷好冷。
看着楚治棋渐行渐远的背影,苏文瓷迎着刺骨冷风来到了天牢。
在牢卫的带领下,她见到了奄奄一息的蓝初。
离开凤藻宫前,她还穿着仪局新发的冬衣。
可如今,新衣却破败成碎布条,上面是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人也眼见活不成了。
苏文瓷颤抖着手轻轻拨开蓝初额前的湿发,哑着嗓子喊了句:“蓝初……”
蓝初似乎认出了她,痛苦的闷哼回应着:“唔……”
苏文瓷隐忍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将蓝初轻轻地抱紧怀里,颤抖着替她擦掉脸上的血迹,哽咽道:“怪我,都怪我……”
可蓝初身上早已没有几块好肉,她每擦一次,蓝初身体都会抽搐一次。
苏文瓷哭着摇头,她想救她,可却找不到任何办法。
半响,蓝初终于微微睁开双眼,却像是用尽了力气。
“娘娘,我疼。”
苏文瓷泪如雨下,因为她读懂了蓝初所求之意。
手缓缓往下一点点盖住蓝初的口鼻,苏文瓷将嘴都咬出了血,“下辈子我们再做好姐妹。”
蓝初没有挣扎,她遗憾望着苏文瓷,直至手无力垂下,再无声息……
天,一点点暗了下来。
苏文瓷失魂落魄走出天牢,她望着灰蒙蒙的天,无边的孤寂如同潮水一般淹没着她。
良久,她缓缓摊开手掌,寒风刮过她的掌心,吹散她一句低喃。
“这天,什么时候下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