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邓霍不叫他大声喊,甚至放喇叭,而是让用水泼,那不就是让他否定提议吗?他哂笑一声,说:“邓霍你别逗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婆是律师,要是找个由头起诉我,店里受影响就不好了,你还是来把她接走吧。”他一说完,邓霍那边就嘀咕了一声“麻烦”,仿佛极为不情愿。可在被挂断电话时,他却清晰地听到邓霍利落地吩咐了一句。“李毫,找个路口掉头回去。”*潘乐一趴到床上就闭上眼睛享受,别说,这技师的手法是真厉害,加上可能近来工作太累,她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邓霍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奈何她的眼神过于直接,他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只得试探性地说:“我目前对你没其他意思,就是想观摩观摩按摩过程。”
潘乐断然拒绝:“你网上随便找个视频也可以看,我不喜欢你在我身边。”
邓霍压低声音:“不喜欢?”
这还用说吗?潘乐回他:“是!”
邓霍垂下眼低笑两声,再抬头时,阴影中的眼神仿佛多了几分凌厉。
“潘乐,你结婚时的情深义重是演戏的吧,在我爷爷面前演戏,也在我面前演戏。”
“……”这是潘乐第一次感受他的气场,以前他再怎么与她疏离,也是绅士礼貌的,绝不如现在那般带着未知的危险。
她的心险些漏跳了一拍,身体反应是下意识装不懂:“什么演戏,你当我是演员吗?我演技好我直接去当大明星去了。”
说到明星,她思绪出了个小差。
以她的姿色,说不定还真的能在娱乐圈混混。
邓霍凉笑一声,直盯着她:“你还有多少把戏?”
潘乐舔了舔唇,几秒中她已稳住心神,坦坦荡荡轻声道:“结婚是你同意的,别说得似是我在逼迫你一样。”
邓霍沉默半许,随后起身往外走,经过她身边时,脚停了下来。
他微微侧身,逼视着她:“我讨厌撒谎的人,尤其是对我亲人撒谎。”
技师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想到老板特意叮嘱目前的两人的情况特殊,一个是合伙人,一个估计来捉奸的,都不应该得罪。
她嘴上也圆滑,很快提建议。
“潘女士,要不你合衣按摩?”技师目光探寻地看着她。
潘乐听邓霍提起以前,心里莫名的有点心虚,一沉吟,便避开邓霍的问话,顺着技师给的坡下了。
“那我就不脱了。”她放好手提包趴到床上。
同时,邓霍出去,门再次被合上。
技师得了应允后,尽职地开始给她按摩。
邓霍出去后不急着走,他背靠墙而站,垂下头,黯淡的灯光笼罩着整个身体,脸上淡淡的情绪也隐于阴影中。
往事如风,穿过时间的隧道忽然而至。
虚岁十九的生日,邓为聪平静地告诉他有个大哥,陶莉莉愤怒生气甚至指责。
可这个谎言在他未出生时就开始,陶莉莉完全拿邓为聪没有办法。
当时年少的他看着这一切,觉得整个世界随之颠倒了。
十九岁仿佛是个界限分明的分水岭,在这之前,邓为聪努力扮演着父亲一职,时间一到,便迫不及待把他的忍耐、他的关怀、他的照顾都收回。
邓霍勾起嘴角,自嘲一笑。
过道里有个客人经过,他收回思绪,到走道的尽头冷静地给杨天打了个电话。
“把店里的员工培训视频和刚刚提到的资料整理好发我一份。”
“现在?”
“嗯。”邓霍挂了电话后下楼。
李毫将车开出来,此时暮色已至,也不方便回公司了,邓霍让他开回大平层。
上到车上,他先前那点情绪已然消散。
熟悉的环境让他感觉舒服了些,他闭眼歇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冷不丁地又响起,邓霍望了一眼来电人,还是杨天。
他不觉得自己刚刚漏说了什么,可还是很快按下接听键。
谁料一接通,杨天便急冲冲地在电话里喊:“邓霍,你老婆在我这床上睡着了!你是回去了吗?!”
邓霍按了按太阳穴,说:“怎么说话的?”
杨天立马改口:“不是,我是说她在按摩床上睡着了,技师按摩完后叫了两次都没叫醒,于是就来和我说明情况。”
邓霍不做声。
杨天琢磨着刚刚邓霍的语气,说:“我听了后就想问下你意见,要不要让她一直睡下去?”
邓霍目光越过挡风玻璃望着道路前方,下班时刻,笔直的道路上车辆如织。
他身体往后靠,凉凉道:“叫不醒就学电视上用水泼。”
杨天听到这心里差不多已有数。
这邓霍不叫他大声喊,甚至放喇叭,而是让用水泼,那不就是让他否定提议吗?
他哂笑一声,说:“邓霍你别逗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婆是律师,要是找个由头起诉我,店里受影响就不好了,你还是来把她接走吧。”
他一说完,邓霍那边就嘀咕了一声“麻烦”,仿佛极为不情愿。
可在被挂断电话时,他却清晰地听到邓霍利落地吩咐了一句。
“李毫,找个路口掉头回去。”
*
潘乐一趴到床上就闭上眼睛享受,别说,这技师的手法是真厉害,加上可能近来工作太累,她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她睡得深,不仅技师喊她时没醒,就连有人抱她上车时她也没醒。
她是在安全带勒在身上时醒的,那力度称不上温柔,她呻吟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上前方就是邓霍弯下来的身体。
她愣住。
邓霍瞧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没想到你还真睡着了,不用点力都不醒。”
他起身,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斜挂在她身上的安全带,她穿的衣服原本还有些松弛,一勒紧,尽皆毕现。
他滚动喉咙,随即收回目光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车。
潘乐恍惚着环顾四周,过了会,直抓重点:“我怎么到车上的?”
邓霍已坐到车上,这会顿了顿,才道:“技师抱的。”
潘乐震惊:“技师?”
邓霍没看她,系着安全带嗤笑一声说:“技师膀大腰圆的,抱你这几两肉绰绰有余。”
他说这话对技师没有恶意,纯粹是拿她先前揶揄他的话来怼她。
潘乐原本还不信,听邓霍这么一笑便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被人抱还是有点羞耻心的,她找补道:“下次你叫醒我吧,怪尴尬的。”
邓霍没答她的话,一路沉默。
潘乐亦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又闭眼休息。
不知不觉,车就开到了邓霍现住的地方,车放慢速度入库的时候,浅睡的潘乐醒了。
看了眼周围环境,她当即知道这是她上次来的地方,邓霍平时住在这里。
她有些懊恼没有让车在半路停下,正打算怎么回去时,邓霍在旁说:“附近有地铁,叫出租车也方便,李毫要下班,不能送你了。”
“没问题。”她应了,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邓霍这嘴尽是废话,可以抵达别墅的地铁在修,他现在说了相当于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