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乐跟着邓霍来到地方,是一间长方形的会谈室,光线有些黯淡。她环顾周围,中间有一道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往里面走是沙发卡座,面对着一堵透明玻璃,人站在房间里,能一眼目睹城市的光景,其中一条打结似的公路横亘在其中。邓霍转过头,吩咐自己的律师:“我需要和我妻子单独聊。”潘乐却说:“律师都留下吧,都来了。”总不至于还能让简纪辜干等着白跑一趟,回头还要自己转述一遍,麻烦。邓霍斜眼看她,隔半秒后凑到她耳边说:“我不想让律师听到你想拿钱干些包养小白脸有损社会风气的事。”
简纪辜为了试探出邓霍对于离婚的预期,安排了一个约谈。
潘乐听了后,问:“他也会出现?”
“是。”这是无可避免的。
潘乐不太想见他:“我可以不去,或者你代我去吗?”
简纪辜说:“离婚案件,如果只是律师谈,可能谈得并不触及关键,效率也不高。”
潘乐沉吟一下,只得说:“行,我就会会他。”
约见的地点在一家会所,他们得驱车去一趟。
临出发前,陈主任找到简纪辜:“你是去见邓霍吗,我经手的离婚案也有好多个,可以给你们看着点。”
简纪辜笑笑,直接揭穿他的目的:“主任,你是想要邓霍的名片吧。”
陈主任哎呀了一声:“哪有,我是站在律所员工这边的!”
涉及隐私的事,简纪辜还是很有原则地说:“主任你还是忙着你的案子吧。”
潘乐这时候进的办公室,她准备喊简纪辜出发,猝不及防见到主任,以为他们俩有事要谈,又打算退出去。
“你们聊,我待会——”
陈主任向她招手:“诶,潘乐,你过来。”
“什么事?”潘乐退出去的动作一顿。
“过来,过来。”陈主任继续叫她。
潘乐只好走进去,脸上带着少许的茫然。
“我下午不是有空吗?”陈主任友善对她道:“我寻思着你离婚案件的约谈也在下午,我就想着跟过去看看。”
潘乐受宠若惊,可不得不委婉拒绝:“主任,你平时就忙,我哪敢劳驾你,有简纪辜在就可以了。”
陈主任坚持道:“简纪辜就没做过几件离婚案,还是我跟着比较好。”
简纪辜为自己发声:“是没做过几件,但当事人事后都对我很满意。”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就这样说定了。”陈主任拍了拍手,径直出去。
潘乐等主任出去后,目光疑惑询问简纪辜。
“真的假的?”
一个主任竟然要参与她的离婚案。
她有点搞不懂情况。
简纪辜说:“你想要主任跟着去吗?他可能还想和邓霍握个手交流一下名片。”
离婚阶段,夫妻之间一般都没有什么好话对对方说的,多一个人看到,或许会让她多一分难堪,所以这案子,他基本都是亲手亲办。
潘乐听到这,顿时就想起陈主任之前就想要邓霍名片一事。
她犹豫着问:“主任他不会给邓霍出主意吧。”
“这倒不会,律所也是他的,他不至于要损害律所利益,他估计就是想结识邓霍。”
在陈主任的为人处世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至上。
潘乐明了:“那没问题啊,主任想去就去呗。”
毕竟她以后是要在律所上班的,该巴结的人还是要巴结的,至于主任能不能和邓霍握上手就看他本事了。
不过她觉得,悬。
小气的人通常会记仇,邓霍不可能例外。
于是,原本的两人行就变成了三人行。
简纪辜提前出发,开车载着潘乐和陈主任往约定的地点赶去。
会所基础设施较为齐全,简纪辜到达后,将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他们下车准备去搭电梯时,迎面也走来三个人,正是邓霍他们。
其中,邓霍走在中间,两个西装男分别位列左右一边,他身高姿势都极为占优势,走过来时,气场亦强大,脚抬起又落下,每一步都干脆利落和沉稳。
陈主任下意识侧头看了眼潘乐,她可能一直习惯性在简纪辜身边,就算做了委托人也不注意。
她一个女人本来比男人矮小,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简律的助理。
真是的!
陈主任不动声色换了位置,让潘乐处于中间。
转眼间,邓霍已走到了近前。
两军不正式的阵前对峙,风起云涌。
陈主任换了副疏离的神色,率先伸出手:“你好。”
邓霍礼貌性回握,随后看潘乐一眼:“一起上去?”
都遇上了,一同搭个电梯也没什么。
潘乐不以为意点点头:“嗯。”
会所是邓霍叫人定的,带路的组长听到是他,早早等候着他,见人来了,自然是热情地带路、招待。
潘乐跟着邓霍来到地方,是一间长方形的会谈室,光线有些黯淡。
她环顾周围,中间有一道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往里面走是沙发卡座,面对着一堵透明玻璃,人站在房间里,能一眼目睹城市的光景,其中一条打结似的公路横亘在其中。
邓霍转过头,吩咐自己的律师:“我需要和我妻子单独聊。”
潘乐却说:“律师都留下吧,都来了。”
总不至于还能让简纪辜干等着白跑一趟,回头还要自己转述一遍,麻烦。
邓霍斜眼看她,隔半秒后凑到她耳边说:“我不想让律师听到你想拿钱干些包养小白脸有损社会风气的事。”
“……”潘乐一噎,别开脸面嘀咕:“你少胡说!”
邓霍盯着她的侧脸,提高声音道:“让你的律师出去。”
简纪辜感觉到针对他的敌意,不由得说:“潘乐,你有权要求有律师在旁。”
邓霍抬眸,若无其事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极为平静无波,仿佛并无其他含义。
潘乐并未察觉,她想了想,对简纪辜说:“算了,我先和他聊聊。”
简纪辜垂下眼,温柔一笑地改口:“行,听你的,有什么事随时可以联系。”
于是,四位律师都退到了屏风的另一边。
潘乐径直到沙发卡座上坐下,拗了个姿势:“开始吧。”
邓霍并不急着入座,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自己尝了一杯,之后把另一杯推给她。
“润润喉咙。”他说。
“不用。”潘乐说:“开始吧。”
邓霍笑笑:“有句俗语,磨刀的时间并不耽误砍柴。”
“……”潘乐觉得他废话真多,她不搭理他的话,直入主题:“邓霍,我不要你的房和车,只要一千多万,不过分吧。”
“一千万并不多,不算过分。”
潘乐心里窃喜,表面上依旧强作淡定:“哦,那你的意思是?”
邓霍放下杯子靠着沙发坐下,两腿习惯分开:“你拿我的钱去包养小白脸就过分了,我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对此舒服。”
潘乐忍住怼他的冲动,说:“我那是玩笑话,随便说说的。”
邓霍笑了一声:“你挺能屈能伸的啊。”
潘乐暂时选择不出声。
邓霍继续说:“我不相信你没有想过,甚至当你说出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在脑海中浮想联翩了。”
潘乐心里承认,是想过,那又怎么样,人之常情嘛。
人不好色,难不成好阿U吗?
邓霍紧紧看着她,语气渐沉:“就是不知道是真的想找年轻的小白脸,还是找身边的老黄瓜律师啊。”
潘乐原本还左耳进右耳出,听他说完这最后一个词,有些懵住,隔半响后才意识到他嘴里的老黄瓜律师是指简纪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