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何姨很好,我——”潘乐抓紧手机,本想直接说分居,话到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转念一想,离婚这事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办下来,还是留给邓霍说吧,反正他会应付人。“爷爷,我就是想找个离公司比较近的地方住。”老人半信半疑:“这样啊。”潘乐:“是啊。”“邓霍在市里的那套高房不近吗?“”“不近。”这句话是撒谎了,大平层比起别墅自然是近多了,可那里又不是她的窝。潘乐继续说:“所以我就想搬到比较近的地方呗,你问邓霍,他也知道的。”
潘乐没想到自己搬家第一时间惊动的竟然是爷爷。
她刚将行李从别墅搬到出租屋,老人便打电话过来了。
“我听何姨说,你搬出去住了,是住得不舒服吗?还是何姨哪里做得不够好?”
潘乐心想,这何姨原来还带着通风报信的任务。
“不是,何姨很好,我——”潘乐抓紧手机,本想直接说分居,话到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转念一想,离婚这事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办下来,还是留给邓霍说吧,反正他会应付人。
“爷爷,我就是想找个离公司比较近的地方住。”
老人半信半疑:“这样啊。”
潘乐:“是啊。”
“邓霍在市里的那套高房不近吗?“”
“不近。”这句话是撒谎了,大平层比起别墅自然是近多了,可那里又不是她的窝。
潘乐继续说:“所以我就想搬到比较近的地方呗,你问邓霍,他也知道的。”
“哦,那就行。”老人勉强相信了。
潘乐挂了电话,莫名地有些低落。
她站在自己刚找的出租屋里,抬眼四顾,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没有个安定的地方,也没什么人待见她,一直过着漂泊如浮萍般的生活。
简纪辜逛完一圈自厨房里出来,冲她说:“要不要去置办些厨房用品?你这里的厨房太干净了。”
今天她搬家,简纪辜是来帮忙的。
“暂时先不用了,我平时也不煮饭。”潘乐望向客厅里自己的行李箱和几个袋子,客气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弄就可以,你工作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简纪辜仿佛没听到继续道:“其他的呢,有没有缺什么?”
“没有,我生活用品都搬了过来。”潘乐自觉得已经够麻烦人了。
简纪辜看了她一会,开口说:“跟我不用客气。”
“真的没有跟你客气。”
简纪辜上前,站定到她面前。
“那我也和你不客气。”
潘乐反应慢了半拍:“什么?”
简纪辜轻声道:“请我吃饭。”
他目光胶着在她脸上,潘乐有一瞬间不自在。
可想想他帮了她的忙,没理由拒绝,很快接受了这个提议。
“可以,就今天?”
简纪辜仰头沉吟几秒,“改天。”
他扯了扯衣领,笑道:“今天出汗太多,不太好意思到人群中去了。”
潘乐下意识抬手闻了下自己的衣服,大夏天收拾东西搬家,她自己身上无可避免也有异味,再加上头发妆造之类的没有细细呵护,不免显得有些狼狈。
“行,你说哪天tຊ就哪天,我都请客买单。”
她应得爽快,简纪辜看着她,倏地叹息道:“你真的是一点没变。”
潘乐不由静默下来。
简纪辜有些恍然想起以前,说:“大学时我作为学长迎新生,也是不客气让你请客,没想到你还真的请了。”
每年秋季大学开学基本有个环节,学长学姐迎新生,他作为积极分子自然也不例外。
可有的缘分很奇怪,猝不及防心动,又无措地让人错过。
犹记得,那是个异乎寻常的日子。
可能是秋风刮得比较的巧妙吧。
他顺着风的方向,在一干新生中第一眼注意到她。
在帮人拿行李排队流汗时,他就寻思着要如何和她说第一句话。
可谓是绞尽脑汁,想了千句万句,最后凑到她面前时,还是和别人一样寻常礼貌地问话:“你好,我是法学院大三在读的学生,请问需要帮忙吗?”
那时的她身边有一个行李箱和几个袋子,袋子搭在行李箱上拖着,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护着新裙子,仿佛怕脏似的。
见他热情,柔声对着他道:“麻烦了。”
到了宿舍,他紧跟着提议:“你要买洗漱用品吗,我顺便带你去超市看一下?”
潘乐顿了一下,犹豫着说:“我后面自己去吧,要买的东西也不多,生活用品都从家里带来了,不急,就不麻烦你了。”
他不放弃:“墙纸也有了?”
宿舍环境不太好,铁床的扶手最外面的那层漆被蹭得所剩无几,墙皮也是剥落了一部分。
其他人都去校园超市买了些墙纸包着。
她听了后摇头,却说:“我自己去买就可以了。”
“不用和学长这么客气。”
“我没有和你客气,我真用不着。”
他见她这样,依旧当她在客气。
过了一会,他擦擦手掌,故作痞笑道:“那我也和你不客气了。”
“什么?”她抬眼。
“请我吃一顿饭?我喜欢一食堂的木桶饭。”他一口气说完。
她一愣,显然有些惊讶,可很快又被她给掩饰过去且答应了。
他没看出异常,现在回想,只觉得当初的他笨拙到极致,除了一副情窦初开的劲头,他并没有做到更好。
那晚躺在床上,他也后知后觉让她请吃饭是不是太唐突了?
他在考虑要不要最后自己买单?
转念一想,又想她的穿着打扮应该不差那钱,届时吃完饭他以不好意思让她请客为由,再反过来请她看电影喝奶茶。
有来有往的,这才更好的发展下去,不是吗。
可是没有后来。
看电影过后,她待他一直如普通学长。
她在期中提交申请奖学金,他才知道她在这世上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学费还是别人资助的。
简纪辜收回思绪,自嘲笑了一声。
时光流转,人过了一岁又一岁,她结婚又即将离婚。
这次,他看着她道:“开玩笑的,我请客。”
潘乐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请客,那怎么好意思?你毕竟帮我搬家出了力。”
“你离婚,把案件委托给我,让我接了案子,按照同行规则,给你发红包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
“这样啊。”潘乐笑吟吟道:“不过不能混为一谈,我不是介绍案源给你,是我要请律师,选你是我信得过你。”
“实在不行,你到时请我喝点东西吧。”
潘乐没敢随便应下,她最近囊中羞涩,又搬出来住,花销一大,就要精打细算些的。
“你都喜欢喝什么酒?”她嘴唇动了动,不好意思道:“很贵的我请不起的。”
简纪辜哈哈一笑,随即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道:“我喝十几块奶茶。”
十几块的奶茶?
潘乐不敢置信望着他,偏偏他的神情认真居多。
“喝酒不能开车。”简纪辜收了笑:“到时我开车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