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宋月白摇摇头,最后留恋的看了眼那牌位,朝他浅浅一笑。“督主,我们回去吧。”陆祈安点点头,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山下而去,下坡的路明显更滑。宋月白突然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脸朝地栽去,后面的忍冬,青芝都大惊失色。“夫人——”下一秒,男人手一用力,直接强硬的把女子勾了过来,宋月白硬生生在空中转了一圈,脸直直撞入男人胸膛。没有任何唯美,她只感觉鼻头一酸,眼泪都差点被撞出来了,男人的胸膛实在是太硬了。
中元节,这天从早上就开始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丝绵绵不断。
尚书府觉得崔大夫人接连生下两个鬼节的孩子晦气,真的怕如传言一样是什么鬼母,最后只随意找了个郊外山头埋了。
“夫人,您小心脚下。”忍冬和青芝互相搀扶着,这山坡陡峭,这几天下过雨,土壤湿粘,踩上去很容易打滑。
宋月白今日只穿了一件淡青色大袖襦裙,上面披着白色雾纱披肩,头上更是只简单簪了两朵簪花。
陆祈安用一只手牢牢禁锢住她的腰,脚步沉稳的走在泥泞的山路上,他力气很大,每一次宋月白脚下打滑都能被他及时拉住。
“不用担心我,有督主在,倒是你们两个自己小心些。”她嘱咐一句,这话引来身边男人投来嫌弃一眼,手却是默默更收紧了些。
“督主,在往前面走一点,看到一大一小两棵树中间就是了。”
终于又走了一会,在这草木茂盛的山里,终于看到了一座矮坟包,前面立着一个无字牌。
宋月白眼眶一下子就有些红了,走过去就扑通跪下,伸手颤抖的抚摸了一下这无字牌。
她的好父亲觉得母亲不祥,很怕母亲死后若是入了族坟会祸害风水,所以根本就不认这个妻子。
上面的墓碑自然就没有名字了。
陆祈安没有跪,他只是站在一旁默默陪着,忍冬,青芝上前把手中提着的篮子放到牌位前面。
里面是准备好的贡品,还有几捧花。
她们两个的眼眶也不禁红了,都想起来了那个温柔善良的大夫人。
“母亲,女儿又来看您来了。”宋月白声音有些颤抖,亲自把那些贡品一一放到牌位前面。
母亲,是您在天有灵,这才让女儿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吗?
您放心吧,这一世女儿一定会好好珍惜性命,好好爱自己,哪怕无人爱我,姎姎也知道您是爱我的,这就够了。
宋月白心里悄悄和母亲说着这些话,等摆完贡品,眼眶红红的笑着:“母亲,女儿这次来是告诉您女儿已经成婚了,督主对女儿很好,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女儿了。”
“您放心吧,女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旁边的忍冬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香递过去,宋月白接过来插入香炉里面,又重重磕了三个头。
一旁站着的陆祈安神情波动了一下,突然走过去清冷开口:“您放心吧,既然她嫁给我了,我一定护她一世安康。”
而后朝着旁边的忍冬伸手,忍冬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还是青芝反应的快,急忙拿出剩余的香点燃递过去。
陆祈安蹲下身弯腰把香插了进去,瞥了眼眼眶红肿的女子,声音放温和。
“好了,别哭了,在你母亲面前哭的这么伤心,她地下有知,还以为本督苛待你了。”
“恩。”宋月白站起身,抹了抹眼角,最后又看了眼牌位,扯起嘴唇微微一笑:“督主,我们回去吧。”
陆祈安挑眉:“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多停留一会吗?”他瞥了眼这周围密密麻麻的植木,心中冷笑。
这位宋尚书也真是绝情,自己发妻竟然直接埋到了这个距离京城有三个多时辰路程的东山。
这来一次是真的很麻烦了。
“不了,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宋月白摇摇头,最后留恋的看了眼那牌位,朝他浅浅一笑。
“督主,我们回去吧。”
陆祈安点点头,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山下而去,下坡的路明显更滑。
宋月白突然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脸朝地栽去,后面的忍冬,青芝都大惊失色。
“夫人——”
下一秒,男人手一用力,直接强硬的把女子勾了过来,宋月白硬生生在空中转了一圈,脸直直撞入男人胸膛。
没有任何唯美,她只感觉鼻头一酸,眼泪都差点被撞出来了,男人的胸膛实在是太硬了。
身后的两个丫鬟见此一幕,提着的心又放了回去,松口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祈安皱着眉头,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真是毛毛躁躁的。”
宋月白从他怀里抬起头,揉了揉酸疼的鼻子,鼓鼓脸:“多谢督主,我会更小心的。”
陆祈安沉默一瞬。
而后他上前几步蹲下身,声音清淡:“你走的太慢了,本督还得看顾着你不摔倒,实在是太麻烦了,上来。”
低头看着男人宽阔的后背,宋月白迟疑了一瞬,抿了抿唇还是趴了上去。
陆祈安手搂在女子腿弯处,抬脚继续往山下走,身上的人很轻,他背也没有感到任何吃力。
他思索着,回去得让厨房给宋氏多做一些补汤,这都嫁进来一年了竟然还是这么单薄。
宋月白手搂在他脖颈上,这是两辈子男人第一次背她,他的背很宽很厚,脚步沉稳,如履平地。
让她在这最难熬的雨季有种心落到实处的安全感。
但她又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贪图这份温暖,陆祈安给的这份温暖随时都会收回去。
她绝对不要体验上辈子那从云端跌入谷底的落差,宋月白最初设计嫁给陆祈安时,也只想着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就可以。
可是日渐相处里,陆祈安总是会偶尔流露出这些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情,得到了甜头,她就想一直拥有。
才会冒险让自己怀上了孩子,想着若是两人间有了一个孩子作为羁绊,一定可以打动陆祈安,让他永远流露出那份温情。
可惜……
终于走到了山下,此时雨已经有变大的趋势,陆祈安又蹲下将身上的女子放了下来。
忍冬掀开车帘,青芝搀扶着宋月白上了马车。
“督主。”等在山下的锦衣卫牵着马过来,陆祈安觑了眼黑压压的天空,没有接过缰绳。
他声音淡淡吩咐:“你将追风牵回去。”随后几步上前也弯腰进了马车内。
车内地方很是宽敞,里面铺着昂贵的虎皮绒毯,旁边的小几上摆着热茶还有糕点。
宋月白正捧着热茶,坐在榻上暖手,见到男人上来,有些诧异。
“督主,您不骑马吗?”这男人生的高,嫌弃马车拥挤,不论刮风下雪都是骑马去办事。
说话间,她往旁边让了让,而本坐在她旁边的青芝急忙起身坐到对面去,陆祈安很自然的在女子旁边坐下。
“外面雨大了。”没有解释,就是这么一句话,可车内三人都懂他的意思,是为tຊ了宋月白。
忍冬,青芝两人眼观鼻鼻观心,都低着头减少存在感。
宋月白心尖一颤,敛了敛睫毛,而后先把自己手里的茶放下,又拿起一旁的茶壶从新倒了杯新茶递给男人。
她柔声解释一句:“督主不用担心,只要不是那种狂风大作的雷雨天,这样的小雨我是不怕的。”
“恩。”陆祈安不置可否,拿着茶盖撇了撇茶上的浮沫,抬起手抿了一口。
等喝完茶,他开口:“我睡一会。”随即斜靠在车壁上阖眸假寐,宋月白便也不能再和两个丫鬟聊天,车内很是安静。
马车缓缓在小路上行驶,路并不平整,车里也有些摇摇晃晃。
宋月白不得不伸手拉住车栓,可惜这样一直抬手有些酸胀,她不时的放下揉了揉胳膊。
陆祈安五感敏锐,哪怕是没睁眼也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有些不耐烦的拧眉,直接手一勾把人拉入胸前。
“不要吵我,我睡一会。”
这山间小路本就不好走,泥泞不平,此时雨势又越来越多,遮挡视线,所以没有三个时辰根本到不了京城。
今日为了来祭拜,夫妻两人寅时就起来了,宋月白不知不觉就这么靠着男人胸膛,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