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才说道：“那些照片，你还带着吗，我想……我想看看。”陆岩双唇紧抿，纠结了几番，最后还是掏了出来。林白双手颤抖地拿起来，死死地盯着照片，脸上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变得震惊，最后一脸痛苦。一起共事这么多年，陆岩还从未见过林白这个样子，印象里的他，一直是雷厉风行，头脑清晰的形象，如今，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一般，看着林白，陆岩心中也不由微微触动。“没事的，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这些事终究要有一个结果，我知道，你不会去逃避，先缓一缓，振作起来。”陆岩拍拍林白，给他递过一张纸巾来。
另一边，陆岩火急火燎地回了局里，一路上心急如焚。
等到了后，他急忙下车就往里面跑，随后，就在会议室里看见了独自坐着发呆的林白。
陆岩站在外面，在脑子里面想好了措辞，然后走到里面，挨着林白坐下。
“你打算怎么办？”陆岩一手轻轻搭在林白肩膀，说道：“现在，是最后的时刻了。”
林白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才说道：“那些照片，你还带着吗，我想……我想看看。”
陆岩双唇紧抿，纠结了几番，最后还是掏了出来。
林白双手颤抖地拿起来，死死地盯着照片，脸上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变得震惊，最后一脸痛苦。
一起共事这么多年，陆岩还从未见过林白这个样子，印象里的他，一直是雷厉风行，头脑清晰的形象，如今，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一般，看着林白，陆岩心中也不由微微触动。
“没事的，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这些事终究要有一个结果，我知道，你不会去逃避，先缓一缓，振作起来。”陆岩拍拍林白，给他递过一张纸巾来。
林白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留下几道眼泪，拿过来擦了擦，开口说道：“你说，这几张照片，是怎么落到汪承立手里的呢？”
见林白直接问起了照片的事，陆岩神情有些尴尬，“这个嘛，我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太可能是他发现之后又抢来的，而且，汪承立每天不是在面馆里，就是在二楼休息，除了必要的购物，几乎不怎么出门。”
“所以，很可能是有人给他的。”林白接着他的话说道：“要是排查起来，每天来汪承立面馆的人也不少，但是，我认为最可疑的，还是宋言。”
“宋言吗？”陆岩疑惑道：“可是，一来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汪承立这些照片，二来，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这可不是随便就能拿到的东西。”
林白说道：“我记得，之前宋言从医院出来后，不是去了汪承立的面馆吗，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候，宋言就拿到照片，给了汪承立？”
“去医院那天？”陆岩回想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从白仲新那里得到照片。”
“汪承立作案之后就逃了，如果能抓到他，一审便知。”林白有些可惜道。
“没关系，我已经派人去找目击证人了，而且街道上那么多摄像头，汪承立逃不掉的。”
“根据我刚才对面馆里的观察，汪承立的许多用品都留在那里，甚至他的存折什么的都没有被带走，厨房里还有他的几件染血的衣服，由此看来，他走得应该很急，只是匆忙换过了衣服，没有带走值钱物品。”
“那些照片，应该也是被他忘在了抽屉里，否则，我们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事实。”
“至于照片来源，如果是白仲新给的宋言，那么还是之前的问题，白仲新从哪得来？为什么给宋言？”
林白脑中深思着这些问题，表情逐渐变得痛苦起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缓缓说道：“白仲新和宋言，除了之前是同学关系之外，一定还有其它深入的联系。”
“他们之间共同有过交往的人，除了两人当时的班主任李迢，就是白仲新的儿子白成，宋言现在的学生。”
“李迢这个人，嫌疑不是一般的大，我们抓他只是因为安莹的事，但是，他很可能与宋言两人也有着某种关系，至于白成，只是个普通学生，应该没有涉足这些事。”
陆岩忽然说道：“对了，之前许清婉不是说，白成很可能被白仲新长时间虐待吗？不如，我们从白成这里下手，看能不能找到白仲新的破绽？”
对于白仲新，他们所了解到的消息所在有限，如果，白成能提供出什么线索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白思考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他是不想，也不敢再面对这些案子。
一直以来，他都想要侦破母亲的案子，母亲到死之前还想保护着他，那死不瞑目的样子，他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成为了他的梦魇。
几十年，他不知道多少次在深夜被惊醒，简陋的土房，昏黄的光线，母亲的尸体，已经凶手恶魔一般的神态。
再到现在这几起血案，他在各种压力之下苦苦坚持，就是为了还tຊ这么多死者一个公道，将凶手绳之以法。
虽然死者不断增加，但是越来越多的线索也浮出水面，对案情的真相有推测出了五六分，结果，好不容易窥得了真相的一角，却是这幅模样，他感觉，这几十年所做出的努力，就像是一堆泡沫一般，虚浮而又脆弱。
自己这一生，就像被困在了一个魔咒中一般，不管有没有侦破案件，都不会解开这个心结了。
“你说，我这辈子像不像个笑话一样，这几十年，好像真的白活了一样。”林白无力地自嘲道。
见他忽然说起这话，陆岩有些为难，“倒也不能这么说，起码，我们有了明确的方向，只要解决最后一点疑问，就可以为这些死者昭雪……”陆岩说着说着，不觉停了下来。
林白握拳，使劲一砸桌子，说道：“去，我们现在就去找白成。我记得，他们期末考试之后补课的这几天，放学时间会提早一些，眼下出发的话，刚好可以赶上。”
白仲新平时对白成管控极强，上学放学，只要自己有时间，都会亲自接送，为防止白成被他先一步接走，林白他们必须要立即行动了。
快速做好准备后，两人上了车，直往一中方向。
林白看着远处天边的日落，将城市镀上了一层金黄，街道上都是各自忙碌的人们。
“如果母亲没有出事，如果女儿没有自杀，如果妻子没有受到这个刺激离世，那么，我们也会像这些人一样，虽然平凡，但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吧。”林白默默在心里想到。
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林白突然说道：“之前安莹体内不是检测出毒品了吗？薛秉后来说过，经过更加仔细的查验，这不是直接服用了罂粟，而是还有其它物质的毒品，想要制作出来，一般情况下也不太容易。”
“陆岩你记得吗，之前我们调查过的那个王杉，是个开化工厂的。”林白简短地说道。
陆岩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那些毒品，都是王杉利用他的化工厂做出来的？”
“没错，如果是一个没有设备，没有原料的人来做，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王杉的条件却很符合。”
“而且，他的儿子王序，不是和许清婉是同学吗，李迢也是一中的，王杉借着王序的，很容易和李迢进行或明或暗的交往。”
“而且，安莹很可能除了被人迫害，还知道些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为了防止她泄露出去，就用毒品来控制。但是，你觉得为了让一个安莹闭嘴，就值得专门冒这么大的风险，做出毒品来吗？”林白说道：“我想，这些案子里的其他人，大概也曾吸食过毒品。”
陆岩深深地叹口气，“安家几个姐妹除了安莹，别的尸检时都没有检测出毒品，可能一直没有吸食，有可能时间间隔太长，我们检测不到。”
“不过，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赵尚和李长鸿。”
“赵尚好歹是个书记，手里有些权力，而且，他很可能在之前就发现了案子的一些真相，想要让他对外闭口不提，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一起拉下水。”
“而且，赵尚这个人也不怎么样，能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林白听着陆岩的话，感觉挺有道理，“嗯，那李长鸿呢？”
“至于李长鸿，我一开始也没有怀疑他，只是，首先赵尚和王楹是死在李长鸿家里，而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测，赵尚是去李长鸿家里侵犯安平嘉，而且一定是长期性的。
“虽然当时李长鸿还在市里的医院，但是，这种行为既然能持续这么长时间，李长鸿也不是常年不在家里，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和赵尚同流合污，是最有可能的事。”
林白点点头，“没错，李长鸿前两天也出院回到明珩村了，等到时候，我要一并结算了。”
“至于王杉制毒所用到的罂粟原料，我想，也是那个凶手提供给王杉的。”
见林白这么说，陆岩顿了顿，低声道：“老林，你……确定吗？”
林白坚定地点头说道：“对，我肯定是他，也只有是他，这才会合理。”
“目前，在整个事件当中，我们最少思考到的，是我女儿当年自杀的事情。”
见林白就这么直言不讳地揭开自己的伤疤，陆岩的嗓子好像被扼住了一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之前林白因为这件事，所受的创伤极大，平时旁人都不会提起，如今看着林白一脸平静的样子，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陆岩甚至感觉他现在既陌生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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