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呵呵笑道:“茹儿,这炭火不能少了,家中有不少人呢,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爹挨饿受冻。”赵氏问:“阿母,十斤可够?”赵母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撂:“十斤?茹儿,你如今是国公府的大夫人,区区十斤炭都拿不出来,这不是让人笑话嘛,起码要百斤!”赵氏脸色一僵,立马安慰道:“阿母莫气,我这就让人给您取去。”赵母一甩帕子:“哼,这还差不多。”没过多久,小丫鬟回来了,面露难色。她战战兢兢地走到赵氏身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夫人,库房那边……不多给,就给了五斤炭。”
在应听秋走后,三个胡人小心翼翼地溜到了赈灾粮的营帐前。
三人望着营帐里面,探头探脑。
“是这吗?”
“殿下说就是这儿啊。”
“你说,咱们说的话,有人能信吗?”
“管他信不信了,先搞点吃的,我要饿死了。”
……
紫荆关。
赵氏都快哭了。
在她娘家将囤粮出手后,这雪居然又开始下了。
非但如此,还真应了老夫人的猜测,成了灾祸。
粮价翻了三倍,冬炭更是价值千金。
有些富贵人家都担不起这高额的价钱,丫鬟们拆门烧屋取暖,只有主人加才敢用炭火。
大夫人赵氏的娘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老夫人当时相看时,其实看中的是另一家的姑娘。
老夫人早就打听清楚了赵家人品,贪财寡义,对姑娘家的管教也不严,屡屡传出不好的风古。
奈何,大郎君杜长鹤就看中了赵氏,少年红着脸求到阿母面前,死活要娶赵氏,再三保证他是个好姑娘。
老夫人只得应了下来。
今个一早,赵氏娘家来人,求到了赵氏面前。
赵母拿着帕子抹泪:“茹儿,家中这几日过得艰难,你瞧瞧,你阿弟这几日少吃减食,都瘦了。”
赵母说着,把赵良推了出来。
赵氏仔细看了看,圆墩墩的,哪里受苦了?
不过,她还是把赵良抱在怀里,好一阵安慰。
赵母向赵良使了个眼色,小胖墩立马抱住赵氏,一顿诉苦:“阿姐,你摸摸我的手,可凉了,家里连烧汤婆子的炭都没有,我可冷了。”
赵母在一旁帮腔:“是啊,三郎冻得都握不住笔,还在那念叨要好好念书,让大姐姐在夫家扬眉吐气。”
“茹儿,我们做女人的,终归是要靠着男人,家中男丁兴旺,你才能好,你说我说的这话是也不是。”
赵氏自然是连连应是,朝旁边的丫鬟道:“去府中取些炭,回去让阿母带着。”
那丫鬟刚要走,却被赵母拦住了。
赵母呵呵笑道:“茹儿,这炭火不能少了,家中有不少人呢,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爹挨饿受冻。”
赵氏问:“阿母,十斤可够?”
赵母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撂:“十斤?茹儿,你如今是国公府的大夫人,区区十斤炭都拿不出来,这不是让人笑话嘛,起码要百斤!”
赵氏脸色一僵,立马安慰道:“阿母莫气,我这就让人给您取去。”
赵母一甩帕子:“哼,这还差不多。”
没过多久,小丫鬟回来了,面露难色。她战战兢兢地走到赵氏身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夫人,库房那边……不多给,就给了五斤炭。”
赵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猛地站起来,茶盏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茶水四溅。
她怒视着小丫鬟,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五斤?你再说一遍!五斤炭够干什么的?我赵家虽然不是富贵之家,但也从未短过我吃穿用度!如今我嫁入国公府,难道连这点体面都没有了吗?”
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夫人,老夫人说了,一旬每位主子最多领五斤炭,这……这五斤炭是从您份额内出的。”
赵氏怒道:“你没告诉婆母这炭是要拿给亲家的吗?”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道:“老夫人……老夫人说炭都有用处,没有多余的。”
赵氏恨的咬碎和银牙。
这老虔婆,哪里是没有多余的,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赵母见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满和失望。
她瞥了赵氏一眼,语气中带着明里暗里的讽刺:“茹儿,你这国公夫人,可真是白当了,良儿走吧,可别为难看国公夫人阿姐了。”
她说着,便不再理会赵氏,抱起赵良转身就走。
赵良临走时还不忘回头朝赵氏扮了个鬼脸,嘴里嘟囔着:“阿姐,阿姐真没用。”
赵氏呆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母亲和弟弟离去,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她只觉得心如刀绞,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分外的疼。
只是,她没恨上赵母,反倒恨上了老夫人。
老虔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
外头灾民流窜,紫荆关关口更是聚集了不少灾民,其中不乏有异族,更有些心思歹毒之辈,趁此作乱。
杜长鹤一边忙着赈灾,一边安抚流民,忙了好几天都未合眼了。
老夫人提前采买的米粮如今得了用,在如今粮价翻了几番下,那些米粮依旧被运往附近州县,施粥布粮。
赈灾棚外的队每天都排出好远,灾民之间,对国公府都是一片称颂之声。
杜长鹤对于阿母是敬佩的,同时也有些惭愧先前对母亲行为的不解和怨怼。
杜长鹤一踏进房门,便看到赵氏红肿的双眼和委屈的神情。
他心中一惊,急忙上前关切地询问:“茹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赵氏一下子扑进杜长鹤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她一边抽泣,一边将今日在所受的委屈和老夫人的刻薄待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杜长鹤。
她的声音颤抖:“长鹤,呜呜呜,我不做人了。”
“前几日,三弟媳也从中取走了不少炭火,怎的轮到我这边不行了,婆母偏心!”
杜长鹤柔声哄着她,心中也有些不满。
自打茹儿进家,阿母就对她不满,处处挑剔。
平日打压还不算,今日居然让茹儿在娘家人前丢了面子。
况且,茹儿的娘家人也不是外人,都是亲家,几斤炭火而已,府中有那么多,怎么不能给了?
阿母就是偏着三弟他们。
赵氏看见杜长鹤的表情,天知道此事成了,她装模作样地掉两滴眼泪:“长鹤,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杜长鹤的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茹儿放心,为夫这就去找阿母。”
……
“大郎君安……”
老夫人老远就听到丫鬟的问安声。
她放下账本,神色淡淡。
杜长鹤掀开帘子,向老夫人行了个礼,复又开口:“阿母,今日您何故为难若儿。”
老夫人将账本甩过去:“你自己看。”
杜长鹤看了几眼,眉毛就皱了起来。
这炭火府中总共才采买了二千斤,其中一千五百斤都用去设立暖室,让流民不至于冻死。
有五十斤给了御史台家那位秦老夫人,当时被弹劾,还是他家说的情。
杜长鹤接着往下看,又给了三弟妹娘家三十斤。
这下,他像是揪到了老夫人的错处:“阿母,三弟妹有娘家,难道茹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