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也要下楼打个招呼吧,呵呵,还真没有。车子驶入阳光嘉园,泊好。虞惟刚下车,等候许久的周庭就从一辆黑色轿车中下来,挡住她的去路。“惟惟。”周庭俊朗的脸上带着疲惫和愧疚。虞惟沉下脸,“别叫这两个字儿,你不配。”周庭眼瞳深缩,紧盯对面的女人,“你恨我,我不怪你。”“我不想见到你。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虞惟烦躁地扯出一支烟咬住,“如果下次再被我看到你出现在这儿,我立马搬家。”
虞惟不是个记仇的人。
听到孟镜要送她,她笑得眸光潋滟,“那就谢啦。”
上了孟镜的车,虞惟未经允许直接坐到副驾驶。
车子缓缓驶出锦绣里。
虞惟几次想挑起话题,但话到嘴边还是选择沉默。
孟镜想与她保持情人关系那番话,她始终耿耿于怀。
“孟璋很喜欢你。”孟镜忽然说。
“得不到母爱的孩子,喜欢在年长的女性身上寻找依赖感。我小时候就是这样。”
虞惟往后调整了下座椅,闭上疲惫的双眼。
“或许吧。”孟镜神色黯然,“我做了他的爸爸,去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孟律师现在找个女人娶进门也不迟。”虞惟话语中带着嘲讽,“别说你有一个孟璋,就是三个,想贴上来做后妈的也如同过江之鲫。”
孟镜蹙眉,“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离异,只有丧偶。这辈子要么不结婚,只要结婚,就不会离婚。”
“那就祝孟律师早日觅得良人。”虞惟嗤笑着点了支烟。
两人没再说话,虞惟打开车窗,缭绕在唇齿间的烟雾快速散去。
虞惟以为他会在小区门口停下,没想到车子开进小区,停在了她所住的单元楼下。
“谢啦。”虞惟下车后没做任何停留,朝电梯间走去。
“虞惟。”孟镜沉声叫住她。
她停下步子,没有转身。
“孟璋要在家休息两周。你如果不忙,就来锦绣里陪陪他,嗯?”孟镜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期盼,但虞惟没看到。
“好。”虞惟爽快应下。
殊不知,孟镜早就习惯了她的热情主动,她此刻的冷淡令孟镜十分抓狂。
“虞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按小时支付酬劳。”
好像只有这样说,才能平息对她的不满。
“孟律师给我赚钱的机会,我肯定会尽心尽责——”虞惟正说着,电梯门忽然开了。
她连“再见”都没说,就进了电梯间。
孟镜没有马上离开,倚在车身点支烟狠狠抽了几口又掐灭。
心中莫名地烦。
回到锦绣里,孟璋已由保姆陪着回了卧室。
这几年,孟璋每次犯病,都会给周怀礼带来一个不眠之夜。
于是孟镜在一楼给周怀礼留了个房间。
周怀礼睡不着,煮了壶茶在客厅慢悠悠喝着。
孟镜睡眠不好,晚上从来不敢喝茶,倒了杯白水坐到周怀礼对面。
“虞惟明天会过来吧?”周怀礼问。
孟镜揉了揉眉心,“她下周才上班,这几天都会来陪孟璋。”
“看得出,孟璋很喜欢她。”周怀礼轻轻吹着茶盏,“长期生活在一个没有母爱的环境,孩子会越发敏感,自卑。”
“什么意思?你想让虞惟做孟璋的后妈?”孟镜很是不屑。
“不想给孟璋找后妈,就把亲妈找回来呀。”周怀礼笑意深浓,“听说邱韵桐要回来了。”
“她回来,与我有关系么?”孟镜不悦。
“如果她是孟璋的妈妈——”
“我和邱韵桐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孟镜的目光,落在孟璋卧室紧闭的门上,“孟璋是我一个人的,与任何女人无关。”
“……”
周怀礼知道再多嘴就要被骂,选择沉默。
还好,孟璋一夜无事。
翌日,周淮礼为他做了检查,把注意事项一一交待好才去上班。
周淮礼刚走,虞惟就来了,不光为孟璋买了水果,还带来几本儿童读物。
孟璋恢复得不错,精气神很足,孟镜小姨说孟璋早上吃了四个小笼包,还喝了一大碗白粥。
到了中午饭点儿,即便小姨和孟璋一再挽留,虞惟还是离开了锦绣里。
她心里有火。
明明是孟镜请她去陪孟璋的,小姨和保姆不止一次说孟镜在二楼书房,可她在锦绣里呆了一上午,孟镜没连个面都没露!
最起码也要下楼打个招呼吧,呵呵,还真没有。
车子驶入阳光嘉园,泊好。
虞惟刚下车,等候许久的周庭就从一辆黑色轿车中下来,挡住她的去路。
“惟惟。”
周庭俊朗的脸上带着疲惫和愧疚。
虞惟沉下脸,“别叫这两个字儿,你不配。”
周庭眼瞳深缩,紧盯对面的女人,“你恨我,我不怪你。”
“我不想见到你。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虞惟烦躁地扯出一支烟咬住,“如果下次再被我看到你出现在这儿,我立马搬家。”
周庭从衣袋掏出张银行卡,递过来,“收下它,我看不得你过苦日子。密码是你生日。”
“这算我大学‘勾引’老师的补偿,还是被狗男人劈腿的精神损失费?”虞惟红唇微启,笑得肆意。
烟雾穿梭在她葱白的手掌,十个绿色指甲明媚又张扬。
“无所谓你怎么想。”周庭面色缓了缓,“虞惟,给我三年时间,欠你的我都会还你。”
“再过三年,你就该儿女双全了。”虞惟把手中烟狠狠掷地上,踩了几下。
上楼唯一的路被周庭堵着,她转身去拧车门,想尽快远离这个令她恶心的男人。
周庭反应很快,伸手扯她入怀。
她抬手一巴掌甩周庭脸上!
周庭眼尾漾出抹猩红,扣住她一只手腕低吼:“这一巴掌解恨了吗?”
“没有!”虞惟抡手又朝周庭脸上打去。
周庭没有躲。
一下,又一下。
清脆的打脸声。
“再打!直到你消气为止——”周庭放开虞惟的手,指着红肿的脸,“惟惟,如果还不解恨,就拿把刀来戳我心口上——”
虞惟再次扬起的手掌缓缓落下。
“周庭。”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喊出这个名字,“我打你三巴掌,从现在起,我和你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
“惟惟,我和你,只用几巴掌是无法算清的。”周庭眼眸中泛着寒光,不甘地说,“我们都冷静冷静——”
接着,周庭上车,车子快速驶出阳光嘉园。
虞惟站在单元楼入口,盯着泛红的手掌出神。
穿堂风吹过,身上都凉透了。
“和周庭很熟?”
孟镜低沉的声线 ,骤然在虞惟身后传来。
转身,孟镜眼中的讥讽被虞惟尽收眼底。
“很熟。”虞惟敛起失落的情绪,灿然一笑,“孟律师还想知道什么?”
孟镜绷着脸,把一个牛皮纸袋递过来,“中午厨房多做了几个菜,小姨打包了几样让我送过来。”
“菜已送到,孟律师可以走了。”虞惟没好气地下了逐客令。
孟镜见虞惟不接,把纸袋放地上,又弯腰捡起周庭扔下的银行卡,放虞惟车前挡玻璃上。
虞惟没理会,又点支烟抽起来。
“虞小姐上午陪了孟璋三个半小时,说个数,我转你。”孟镜眸光冰凉。
在锦绣里听到虞惟离开,他立马追出来。
当然,他还编排出小姨让他送饭的理由。
只是没想到,下车就看到一幕相爱相杀。
他本该是看戏的姿态,却感觉有根针在心口不停地戳呀戳。
虞惟也不是个软柿子,回道,“锦城一对一家的教,均价是一小时三百块。我和孟律师这么熟,半小时白送,收九百块就行。”
“不用抹零,这点钱我还付得起。”孟镜点开手机,给她转了一千零五十。
“多谢。”虞惟快速收钱,又拿起那张银行卡往楼里走。
北风阵阵,还没入冬就飘起了冰粒子。
孟镜只穿了件单薄的风衣,脸上和身上全被淋湿才回过神来。
Zꓶ 他拿起地上的纸袋,扔进垃圾桶。
几盒打包的饭菜怎么能敌得过银行卡?
他一个炮友怎么比得上她心头的白月光?
冷静理智如他,为什么非要找不痛快?
开车出了阳光嘉园,回到君悦府。
孟镜脱掉湿透的衣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莫名其妙走进虞惟住过的卧室。
窗子半开,地板一尘不染,床褥摆放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有洁癖,无论是生活上,还是感情上。
除了孟璋和叶温言他们,这所房子就没进过其他人。
虞惟,是个意外。
按照他的打算,虞惟前脚走出这里,他后脚就把虞惟睡过的床单枕头扔进垃圾桶。
可真到那一刻,他迟疑了,满脑子只有两个字——不舍。
对这个房间,他没做任何清洗,床单被子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当初仅仅听了虞惟几句软言温语,耳根为什么就软了?
在感情上,他爱恨分明,从不拖泥带水。
虞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更不会是“孟太太”的人选,他却一次次陷在虞惟的温柔乡中不能自拔……
缓缓躺下,孟镜闭上眼,努力感受着虞惟残留的气息。
他的手忽然在被子中摸到一粒耳钉。
米珠般大小,黑得剔透晶莹,一如它的主人,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孟镜是被华瑾南的电话吵醒的,睡意惺忪地问:“有事?”
“没去律所?”华瑾南听出孟镜还没睡醒。
“昨晚没睡好,今天在家补了一觉。”孟镜起身,“是不是虞惟入职华霖的事儿?”
“你推荐的人,我当然很看好。只是设计部高手云集,比较辛苦,我怕她这样的小白适应不了。”
华瑾南嗓音醇厚,“企划和后勤部工作强度要低一些。”
“她是学室内设计的,就让她进设计部吧。”孟镜不假思索地说。
“好。”华瑾南情绪忽然低落下来,“下周三是孟绮六周年忌日,我会飞M国——”
“我姐走之前说过,下辈子也不想见到你。”孟镜声音渐冷,“你别再给她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