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苏宁安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方才本准备自己拦下的,不过嘻嘻~扬眸看了眼严卓,有大树就好啊!“韩氏你也莫气,为了爹爹和我那庶妹着想也该恭敬些。”苏宁安说着整了整衣裙,却没走出沈言酌怀中,颇为小鸟依人的偎着,“若是让皇帝陛下知道才人的母家宠妾灭妻,你猜,皇帝又会如何?”“你、你······”韩氏才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苏宁安如此说,虽然十分想要将她一张嘴打肿,但看了眼她身旁的男人,也不知这人什么来路?面上清冷得颇为骇人,韩氏心中亦怯懦躲闪着。
“连个庶一品的妃位都没混上,如何称得上皇帝宠妃?”
沈言酌此言一出,便引去了多数人的目光,也带出来一道道极为明显的抽气声,就连苏宁安也不禁瞪着他瞧,嘲讽韩氏就算了,怎么他还敢嘲讽宫妃?
即便苏玉心只是才人,可毕竟是皇上的女人,若传到宫中,那不是得满门抄斩?!
沈言酌却好似全然无感一样,圈住苏宁安身子的手也同时握住了她的,轻轻的捏了捏,要她安心。
“你······你敢出言不逊!”韩氏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自从玉儿怀有龙嗣以来,谁见了她不奉承?如今却被贬得一文不值!“我女儿怀有皇嗣······”
“但凡是个女人都能生,玉才人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莫说宫里只有妃位才是正式的主子,也才算是皇帝正式的妾。”沈言酌看着一口气梗在喉咙里的韩氏,她面色越发难看,但他还真的不想得饶人处且饶人,“夫人可知,只有九嫔之上才能亲自抚养孩子!”
沈言酌冷冷一言,却是惊得韩氏后退数步,“你、你胡说!你知道什么!才人可是亲口······”
“她亲口?”沈言酌呵呵一笑,“夫人莫不是忘了?皇家血脉只有皇帝做主的份儿,何时轮到一个小小才人做主!”
苏宁安看着沈言酌言之凿凿,面上不惧,心中不由得一跳,“哦,原来才人是不能抚养孩子的啊······”
本是心中所想,却不知怎的说了出来,惹得韩氏更是怒而咬紧了后槽牙,“你说什么·······”扬手就要往苏宁安脸上打去。
沈言酌眉心一拧,搂紧了苏宁安的腰,身子一旋就躲开了,反而是顾禹安大步上前,一掌握住韩氏的手腕使劲儿一甩。
愤而踩着大步的韩氏脚下本就有些不稳,扬起的手被抓住了不说,还被人大力一推,整个人理所当然的趴在地上。
又加上她衣着华贵,今日又特意带着两三只金钗,一身气派金贵的趴在地上,瞬间无比尴尬。
安礼趁着顾禹安上前的功夫急忙挡在他二人身边,唇角几不可闻的扬起,旁人不敢说玉才人,他家爷却是敢的,说是才人,其实比他们这些宫人高不了几个品级,有时还得看他们的脸色,母家就敢如此猖狂?
不过本来因着玉才人怀孕,皇上本愿意给她几分体面,如今却为了美人儿驳了她脸面,日后玉才人必定知晓。不过圣上今日这般无所顾忌的行事,倒是与以往在谈笑间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样子大大不同。
既是如此,又何需过分顾及玉才人肚子里的孩子,不若将苏姑娘接进宫,也省得叫她受委屈不是?
“可吓到了?”沈言酌垂头瞧着苏宁安,见她面上粉红,似乎韩氏突然那一下并没有吓到她,庆幸她不是那种有个风吹草动就吓得站也站不住的女子,满意之余也放心了不少。
“无事。”苏宁安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方才本准备自己拦下的,不过嘻嘻~扬眸看了眼严卓,有大树就好啊!
“韩氏你也莫气,为了爹爹和我那庶妹着想也该恭敬些。”苏宁安说着整了整衣裙,却没走出沈言酌怀中,颇为小鸟依人的偎着,“若是让皇帝陛下知道才人的母家宠妾灭妻,你猜,皇帝又会如何?”
“你、你······”韩氏才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苏宁安如此说,虽然十分想要将她一张嘴打肿,但看了眼她身旁的男人,也不知这人什么来路?面上清冷得颇为骇人,韩氏心中亦怯懦躲闪着。
“说的不错,苏家如此行事,确实值得参上一本。”沈言酌垂眸瞧着苏宁安纤长的睫毛,轻飘飘一句话将韩氏吓得腿软,若非有婢女搀扶着,险些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登时韩氏再也不敢说什么,即刻带着婢女钻出了人群。
苏宁安却是甜甜的扬眸,气息清浅,捉紧了他的衣袖,一副千依百顺的小女子样。
长安城本就达官贵人云集,随便一个人若不了解清楚,不知背后何种关系,哪敢随便惹?
更何况世家之间盘根错节,看着毫无关系的两个人说不得因着家族姻亲也能联系到一起,若不注意些,一个不小心就能闯下塌天大祸,连累了家人也未可知。
韩氏自然是知道这些,再也不敢张狂,只得悻悻然走了。
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儿大,瞧着韩氏逃似的离开,也不知谁发出一声“吁”声,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声音。
苏宁安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抬眼瞧着沈言酌,笑意与七分温柔恰到好处的揉在一起,“谢谢爷。”
上一辈子就因着此事对沈言酌观感好了些,现在即便是做戏也不是难以接受。
但这一世,他对她的袒护又更加明显,再加上她不如上一世那般不甘愿,倒觉得其实他人不错。
轻轻软软的三个字就这样飘进了沈言酌心里,叫他不自在的干咳了几声,紧绷着嗓子道:“谢什么,有爷在,还能让你被欺负了不成?”
苏宁安笑笑,更加小女儿似的扯了扯他的衣袍,“爷,安安累了。”
“好。”一声“安安”又叫他再度软了眸色,“安礼。”
“是,小的这就去将马车牵来。”
刚随着沈言酌转身,就见着站在人群最前面,离他们只有十余步的梅怀礼。
苏宁安稍一愣,目光又落到他身旁挽着发的女子身上,想必这就是他的新婚妻子。
“梅公子,梅夫人。”稍稍一福身,梅怀礼身旁的女子也同样还了礼。
沈言酌看着被梅怀礼死按在眸底的凄然,朗声笑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前些日子翠竹说的。”苏宁安笑笑,似乎并未将梅怀礼成亲的事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安礼已经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苏宁安又向梅怀礼点了点头,便同沈言酌一起上了马车。
梅怀礼看着落下的车帘,隐隐听得一声“爷!”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瞬间落了地,旁边跟着的仆从倒是极有眼色的将东西抱到自己怀里,笑着道:“爷陪着夫人逛了一上午,定是累了。”
一旁的女子这才努力让面色好了些,不禁又看向了他,却不见梅怀礼回应,甚至在面上遮掩一下都没有。
眼神却是追着早已远去的马车,攥紧了拳。
安安竟真的跟他在一起!她居然愿意没名没分的跟着那人,也不愿做他正式的妾!
复又想到那人对她的维护,甚至不惜议论皇妃,而自己却连反抗母亲都做不到,一瞬间面上颓然,身体也佝偻了起来。
“夫君。”看着梅怀礼垂着头,脚步虚浮的一步步走着,连她的轻唤都没理,罗凝央忍不住咬紧了唇。
保养的很好看的指甲将柔嫩的掌心戳的生痛,看着远去的马车,又看着梅怀礼,心头针刺一般。
且说韩氏回到苏府,愤而摔碎了好几只杯子,砸了好几个花瓶,却还是难以抵消苏宁安给她的羞辱!
哼!果然是贱人生的东西!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不过她既然无名无分的跟了别的男人,这苏家嫡女的位置也不配做!
如此想着,整了整发间斜掉的钗环,吩咐着:“今日多备些老爷爱吃的酒菜,去打听打听,老爷何时下值,何时回府。”